阮笙没有推开江晚榆,被抱住后听到了江晚榆缓慢的心跳,她们如此紧密地相贴在一起,阮笙却没有感到不适。
阮笙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她抬起头与江晚榆相视,在江晚榆眼中她看到带着安抚的信任。
阮笙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她敏锐地察觉到江晚榆所说的话不仅是鼓励与安慰,更像是完全相信她会恢复过来,那般笃定。
阮笙缓缓阖上眼,她一方面对江晚榆突然亲近的态度感到疑惑,一方面沉溺于这种无法解释的信任中。
她太累了,想什么都不想,想所有的悲伤都远离。
她已无依无靠,连眼前这个并不熟悉的人的拥抱,都小心翼翼地想要摄取分毫。
被江晚榆抱紧,使她有一种错觉,她们似乎曾经也这样彼此依靠。
阮笙迟疑地伸出手,慢慢攥紧了江晚榆的衣角。
正在这时,病房的门被突然推开,门口的人正撞见她们拥抱在一起的情景。
阮笙听到声音,赶紧看过去,见是安姨,忽然一下把江晚榆推开,幸好她身子虚,力气不大,江晚榆只是倒退半步稳住了身体。
江晚榆面无神情扫过阮笙,随后才半侧身子朝门口的人看去。
阮笙推她的动作完全是本能反应,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着急推开江晚榆做什么。面对江晚榆与安姨的目光,也实在无从解释,只得尴尬地低下头去。
江晚榆也不责问她,瞥了一眼后估计是知晓她尴尬,目光不再转到她身上,转头打量着这个走进屋的女人。
江晚榆不是阮笙那样天真的小孩,方才对方被自己倏然抱住也没有挣扎与拒绝,对陌生人毫无防备的模样与前世一模一样,让江晚榆又是无奈又是喜悦。
而江晚榆眼前这个女人,她知晓是谁,阮笙的资料她查得很清楚。对方算是阮笙亲密的长辈,江晚榆本打算礼貌相待,可对方投来的目光却让江晚榆感到不适。
江晚榆一眼便看出这个安姨对她有着十足的防备。
“这位是?”安姨笑着走上来。
尽管她说话的声音温和,但朝江晚榆追来的目光却暴露着她的真实情感。
安姨眼眸微眯,锐利的眼神中裹着刀,说完话后唇线紧绷,唇角下压,完全是具有攻击性的防御姿态。
对方很紧张。
也并不擅长伪装。
江晚榆眉梢轻挑,冷漠的神情在安姨眼中丝毫未变,让安姨从她的神情中窥探不到一丝异样。
她稍稍昂首,举止更加得体,从容地回答安姨的问题:“我是江晚榆,是阮老师的朋友,也认识阮白。”
江晚榆知道“阮白”这个名字对阮笙的影响,前世她对阮笙与阮白的关系还没有多了解,相处后才察觉到对方与母亲的关系不好。
她本无意探究阮笙的家庭关系,只是重生后谜团太多,才让人把阮笙的一切都查得清清楚楚。
安姨与阮白也不熟,待在晏城的阮白早已不回这个小乡村,与这里的所有人都断了联系。下葬后阮白也不知去了哪里,江晚榆说什么她们都无法求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