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丹田处的痛楚却愈演愈烈,喉口腥甜,似乎又要吐血。
楼厌意识到什么,脸色颓然阴沉下来。
他的确重生了,但上一世的修为没有带过来。
此刻的他,依旧是一只可以被衡弃春随意揉捏的小蚂蚁。
嗷呜。
楼厌在心里疯狂乱叫。
四处游荡的灵力被乖乖地收回体内,楼厌心口有些疼,还是忍不住说:“那又如何,师尊本来也没想让我活下去。”
他小声骂:“装腔作势……”
衡弃春似乎眯了一下眼睛,莲花手印轻轻抬起,指端抚上怀里的无弦琴,却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见他僵持不动,楼厌张嘴,露出自己口腔里的一颗犬齿,在嘴角的血迹上摩挲一下,而后对着衡弃春咧嘴一笑。
“被我说中了?”楼厌轻佻地扬起一双眼尾,戏谑道,“那还在等什么?”
楼厌轻轻仰头,看向头顶那棵古茂连天的不尽木,而后闭上眼睛,“衡弃春,有种你就弄死我。”
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到来,耳边反而再次响起嘈杂的声音,夹杂在南隅山的“肃静”中,一时难以分辨他们说的是什么。
周围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
楼厌:?
他在数千同门的惊呼声中举目望去,看见衡弃春手里的无弦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布满鳞片、长着独角的神兽幼崽。
南隅山负手问:“师弟,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甪端门打算收养的貔貅幼子。”衡弃春拎着貔貅的后颈,说,“事发之时,它正在后山挖金石。”
楼厌:??
怎么和之前不一样?
难道不应该为了安抚鲛族,将所有的罪过都推到他的身上么?
为什么……
他完全不记得上一世的自己见过这只小貔貅。
楼厌情绪激荡,体力灵力四散开来,与那只鲛鱼的魔气相互冲击,丹田再次绞痛起来,又忍不住弯腰吐血。
疼痛模糊了他大部分的感官,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消散了,只剩他的师尊。
衡弃春的嗓音仍然像含了一捧干净的雪水。
他听见衡弃春说:“貔貅看到了即将堕入魔道的鲛鱼。”
“生吞鲛鱼是大过,生吞妖魔却不是。楼厌是本尊的徒弟,并不是什么妖邪,还请诸君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