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安公公说的对吗?”
李瑛又看向自始至终保持沉默的周明熙。
李瑛这段从平静到发疯的过程似乎也未曾对周明熙有任何影响,她揉了揉额头,笑着说出赵凉絮自见到她的第一句话:“自然,我儿是该好好听的。”
这个年轻的太后笑起来很是好看,她宠溺地看着李瑛,仿佛李瑛说什么她都会认同。
“赵公主想必是多日奔波受了惊吓,你快些起来吧,莫要再坏了身子。”
她朝赵凉絮伸出一只手。
“来,坐到我身边来。”
赵凉絮终于能起身了,太后身下的卧榻也看着很柔软。
她将一只手放到了周明熙的手上,顺着坐到了卧榻边。
周明熙紧紧握住赵凉絮的手,另一只手则替她拨了拨发丝:“赵公主真是吃苦了。”
她柔软的眼神仿佛能掐出水来。
但赵凉絮感到一阵恶寒。
她方才绝对没有感觉错,周明熙应当是不喜欢自己的,现在却表现的多么喜爱她。
她们曾经也并没有任何交集。
这样的违和感让人不安。
但没事。
她赵凉絮不是个畏缩胆小的人。
赵凉回握住周明熙的手,周明熙吃了一惊,下意识想将手缩回。
可赵凉絮并未放开。
“太后菩萨心肠,像您这样慈祥善良的人我从未见过,您让我想到了我已过世的年过五十的母亲。”
周明熙听到“慈祥”二字眼角抽动,又听到“年过五十”,呼吸都重了些。
赵凉絮一副感动的模样,心中却有些了然。
这位太后很在意年龄。
她究竟多大?已经有了这样大的一个儿子,年龄焦虑?
周明熙额角跳动,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掩着面叹息:“唉,好孩子,吃了这么多苦也是沉稳了许多,曾听闻赵公主前不久还是个活泼的姑娘呢。”
“是呀,人总是会成长的不是吗?”
赵凉絮可不会因为话语里拐弯抹角地讥讽而感到不适。
她微笑着抚摸自己的头发,视线移到了一旁的李瑛身上:“想必是太后娘娘太过宠溺陛下,才导致陛下时时忘了功课,陛下也是孝顺,方才陛下一进来便朝您来请安了。只是宠溺外的严苛教诲也是个重担,似乎不得不移到安公公身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