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恪一喜,又有点儿不信:真的吗?哥哥竟然没有心软?
臣不心软。楚棠道,反之,还很硬。
郁恪笑了,没有反驳,夹了他喜欢的菜放到盘子里:不是说哥哥先吃吗?
那日酒楼一见,可让我魂牵梦萦了。派人去查,发现你竟然是郁北的国师,郁悄抚掌,果真有缘。
所以他又偷偷潜进了宫里做了宫廷画师,因为只是安安分分画他的画,倒也没有什么人盯着他。只是忍不住画了一张楚棠,被郁恪知道了,就将他赶出了宫。
他道:谁都知道我这堂兄在想什么,可偏就瞒着国师,国师不觉得失望吗?
楚棠没有回答,淡道:你说我是祸水,又伪造石碑意图谋反,怎么,侯爷就看定了皇上怜惜手足之情不会动你?
郁悄说:那也得看他动不动得了我。我身后是毒门,他又欠着毒门的人情呢。这份人情,就是他当日借去牵情蛊欠下的。
楚棠不语。
郁悄用眼神细细描摹楚棠的脸,带着些痴狂和恶意,说:也是,国师看起来虽然心系郁北,好似一辈子都会献给郁北,却时不时会消失,找不着踪影换做是我,也会想要将国师绑在身边。
楚棠不动声色:我又如何能消失?
郁悄挑眉:这天下多的是能人异士。十几年前,楚国师在契蒙,一人敌千军,救下了郁恪。他们不追究,我却想问,明月寺离契蒙万里,国师是怎么在这么短时间内去到那里?
还有很多异样的地方。国师不是那么不谨慎的人,被别人看出,不是你故意的,就是你不在意。他继续道,就连我都能看出,郁恪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时常离开郁北呢?他倒是聪明,留着不问,也许会等到某些时候再一并发作,获得的好处更多。
楚棠微微笑了:侯爷聪明。
郁悄得意地笑道:我还有更聪明的呢。国师可知我们第一次相遇那天,郁恪是为了什么事而出去的?
楚棠直视他。
正是因为牵情蛊。郁悄一字一句道,他那日刚好得到牵情蛊道下落,眼见着能困住国师,怎么能让国师听到呢?
话又回到这儿了。
楚棠听了,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什么是牵情蛊?
牵情蛊,顾名思义,就是让牵住那人的情啊。郁悄有些不怀好意,又仿佛有些怜悯和愤怒,他就是为了困住你。
楚棠藏在披风里的手微微一紧。
他三年前就求来了,楚国师你想想,要不怎么三年后他一去西北就那么确切地知道你在哪儿,没几天就找到了你。
玉楼被国师的人包围了,不多时,隔壁的红楼也涌起一阵骚乱。
众人正觥筹交错,你来我往,冷不丁看见大门口有一支整肃的侍卫蜂拥而入,吓得酒杯都掉了。
郁恪踏入红楼,一身黑衣锦袍,眉宇间仿佛沾染了夜风的凛冽,声音如冰凌:所有人,离开此地。
有人要过来询问,瞧见郁恪腰上的龙佩,也是懂颜色的,立刻让人离开这里。
不一会儿,楼上楼下的人就都走光了,只留下倒在桌上的酒杯,打湿了桌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