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将昨日姨父的话复述了一遍。
阮秋韵听完敛眉,只是见外甥女面上有些忐忑,也没有表露出来,只是等到外甥女离开后,她自己一个人坐在软榻上,面上多了几分思忖。
事关筠儿,不明白她总是要问明白的,面对夫人的惊疑,褚峻却也坦然,“筠儿承欢夫人膝下,不好么?”
“她这两年一直在我身边。”
“可总归是名不正言不顺。”
褚峻笑了笑,“若是嗣于夫人膝下,以后筠儿的婚事,旁人也没有资格去插手了。”
这个旁人,指的是赵盼山夫妇。
这个时代是重礼法的,奉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一套,即便是地位尊崇,也管不到人家父母为自己的孩子择选婚事上去,可要是筠儿成了自己的孩子……阮秋韵指尖微动。
“我和夫人不会有孩子,筠儿以后就是我们的孩子。”
男人声线低沉,循循善诱,“学文习武,领兵从军……我们的女儿做什么都可以。”
这是成婚两年来他们第一次直接提及有关于孩子这一事,阮秋韵微怔,眸底浮现出几分复杂,却还是轻声笑问,“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没有孩子。”
男人闻言笑了笑,粗糙的掌心抚上夫人的小腹,掌心的热意透过薄薄的布料传递着,“夫人想怀孕生子?”
还不待夫人回答,他又自顾自道,“可是夫人案上的那些诊籍我都看过,夫人愿意,我却不放心。”
能够拥有夫人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固然好,只是那一大沓的亡于生产的妇人名册历历在目,他记在心里,也不愿让夫人冒这个险。
阮秋韵沉默了片刻。
她只觉得自己的思绪有点乱。
前世从结婚到离婚都没有亲生的孩子,身边也有一个从小没有父母的外甥女需要照料,因此也从没有考虑过再婚生子这一件事,她也并不是很在乎自己有没有亲生的孩子。
只是……
“你没必要这样做。”
阮秋韵抿了抿唇,又想这段时间来筠儿每天学的东西,面上的笑意消散了不少,眉头敛起,再次重复着道,“筠儿是我的外甥女,你没必要这么做。”
平北王府唯一子嗣的名头,再加上这段时间来赵筠来的成长和转变……这一切,由不得她不多想。
说实话,阮秋韵只觉头痛。
这个时代对女子苛刻,时移世易,人心易变,她做不了什么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如今占着身份的便宜,也只能尽量地为外甥女安排好的以后。
纠正性格,读书明理,练武自保,学医自救,足够家资,还有她这些天一直在想着让筠儿独自立女户,不受别人的束缚……这是她力所能及的,能够为外甥女筹谋好的以后。
至于其他的,她从来没有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