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肃没有去打听这些,他带着两个儿子往外走,可走到戴横身前时却是突然停下,意有所指地看看了眼面色灰白的戴昌,才诧异道,“莫不是前些日子打马球时损的血气还未补足,今日贤侄这脸色怎地这么难看?”
戴昌神思不属,闻言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只勉强扯了扯唇角道,“伯父客气,只不过近来天寒,得了风寒罢了。”
原肃闻言拧眉,“这就是贤侄的不对了,既然已经染了风寒,何不在家中休息?”
他眼中并无笑意,意味深长,“今日筵席之上的可是贵人,若是今日贵人因为贤侄的一些轻狂举止所受累了,那可真是贤侄之过了……”
这话竟是意有所指。戴昌这个时候本就有些惊惧,竟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眼底阴沉一掠而过,戴横才拱手有礼道,“贤弟所言甚是,今日本就是昌儿失仪,回家后我自会惩处于他。”
他顿了顿,面无表情,“贤弟,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就先行离开了,告辞。”
遂拂袖离开。
原肃也笑眯眯地拱手说了声告辞,后才带着两个儿子上了自家的马车。
掀开窗纱,贺宵楼依旧亲兵林立,原河朝窗外看了几眼,小心翼翼地将窗纱放下,才踟蹰地拧眉道,“父亲,今日之事,似乎颇有些不同寻常。”
无论是许老的献地,还是贺宵楼的刺客,都很不寻常。
马车逐渐走动,原肃面上的笑意也缓缓消散,他看了眼脸色凝重的儿子,才轻叹了一声,“如今想要投靠平北王,又怎么会这么简单。”
平北王羽翼渐丰,身后也不乏世家大族的拥戴,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还需要世家提供钱粮用来养兵的平北侯了……他们若是真的想得到平北王的青睐,少不得要给出一些实质的东西。
“至于今日的刺客……”
都不是蠢的,平北王本身的武力不俗,今日贺宵楼的层层部曲更是肉眼可见,又有那个不要命的敢在今日行刺?
原肃眉头皱起,沉吟了片刻,才谨慎吩咐道,“你明日派人,暗地里把戴横将美人塞进贺宵楼欲献给平北王这一事透露出去……记得需谨慎一些,只叫一些旁的世家中人知晓就好,莫要大肆宣扬。”
原河点了点头。
……
天色已经有些晚了,街道两侧的行人并不多,阮秋韵抬眼看着闭着眼睛,似在假寐的男人,良久后,才轻声询道,“今日真的有刺客?”
同床共枕一年多,她对于褚峻还是有些了解的,若是今天的筵席上真的出现了刺客,那么今天来的那些宾客,有一个算一个,恐怕都不会这么轻易就被允许离开……也许还免不了会见血。
褚峻睁眼,臂弯收紧,将夫人柔软的身躯嵌入自己怀里,才懒洋洋地低笑道,“嗯,果然还是夫人最了解为夫啊,今日被拿下的不是刺客。”
不是刺客,那是谁?
阮秋韵疑惑,也询问出声。
马车没有点烛火,些许的光亮从窗牗折射到妇人的脸颊上,竟是触目惊心的秾丽,男人凝视着夫人清亮的眼眸,片刻后,才沉声道,“捉住的是两个舞女,两个不知被谁放入贺宵楼普通的的舞女,她们并不是刺客。”
舞女,被塞进贺宵楼的舞女。
阮秋韵微怔。
片刻后,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