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洗漱完,换了身浅青色襦裙,梳着素髻,跪坐在床内。
落下的青纱帐上映着他的影子,见他来了,她又紧张起来。
兰辞吹熄烛火,撩开纱帐进来。帐子里充斥着带着水气的皂角味,春杏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主动上前。
他垂着眸光,看春杏凑过来,磕磕巴巴地去解他衣襟上的带子。她手抖得厉害,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如愿。
兰辞冷眼旁观片刻,叹了口气:“听说新妇都是要学的,你没学吗?”
春杏牙齿发颤:“……你怎,怎么知道我没学?”
她脑中一片空白,甚至都没办法去想象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兰辞按住她的手:“不必了,就这样吧。”
她还在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对方已经两手一托,将她抱起来。
因为已经打好主意,她洗漱完,就只单穿了一条齐胸襦裙。这样的姿势让身体接触,便可以完成任务,她解扣子的动作,的确是多余的。
兰辞微拧着眉,眼神里也有茫然,他捏着春杏肩膀往下送,问她:“疼吗?”
春杏尽量不娇气,她客客气气地摇头:“还好。”
接着努力调整好姿势,小幅度动了动。
兰辞闭了闭眼,忍耐片刻,翻身将人压在下面:“疼就说。”
春杏“嗯”了一声,接着感觉那双手轻微失控似的,用力掐住了自己的腰。
真的很疼。
她偏过头,看着纱帐,想转移一点注意力。
月光从窗棱间流淌出来,将兰辞的身影印在帐上。两个人的衣裳几乎都是完好的,影子看得见他绸衫的衣襟散开些,挺拔的鼻梁、凸起的喉结,头顶垂下的玄色发带顺着脖子蜿蜒而下,轻轻晃动着。
春杏忍着忍着,很后悔那时候太害羞,没有追问嬷嬷:“若是一眨眼的功夫没好,该如何?”
直到外面梆子声响,春杏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兰辞这才惊觉自己过了,压着她又弄了一会儿才收手。起身点灯,发现春杏脸色惨白,嘴唇都咬破了。
春杏闭着眼,感觉自己被放进水里又捞上来,后面的事情记得很模糊。
水是温温热的,她听见有人在附近忙碌,或许是雀儿。
再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印着已经昏暗下去的光线。
她居然一觉睡到了晚上。
她已经换上了柔软干净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