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屏风,云央隐约看到那高大又熟悉的身影。
不等她反应,屏风被生生破开,薛钰大步过来用自己的大氅将她包裹住抱起。
云央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裳半开,露出峭立的锁骨和隐隐起伏的峰峦来。
她抬起一双水润迷蒙的眼看向薛钰,他整个人有一种令人生寒的气息。
“留他一条命。”她道,“我……”
她亦有愧于宋放鹤。
那时她不知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给了他错误的信号,现在才明白,爱是世间最无法强求之物。
是谁都不行,只能是他。
薛钰眼中的杀气未散,逼视着宋放鹤,执剑的那只手直指他的咽喉。
身着寒甲的一列士兵鱼贯而入,帐子外传来刀枪轰鸣和惨叫声。
“杀了我,云央永远也别想知道她娘在哪!”宋放鹤却道。
“绑起来。”薛钰咬牙。
出了帐子,云央伏在薛钰肩头,双手环抱着他的脖颈,呼出的气息微热,吹拂在他的喉结处。
直到此刻,感受到她的气息,她就在他怀中,薛钰心头的震惊和悸动才真切起来。
昨日,便是她与陆玠成婚的日子,他却被困在蜀地,焦灼难耐,坐立不安,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以为她已经嫁给别人了,一夜未眠,一遍遍告诉自己,过了今夜就好了。
收到文大人的密信之后,知道这个营地已被前朝叛党偷梁换柱换了芯子,按原计划过来只会落入圈套正中下怀,却还是突破重重阻力,只想来见她。
如今皇帝日落西山,政权交替间,很难平稳度过,哪一次不是血流成河?既如此,他不能让云央淹没在这本与她无关的漩涡里。
薛钰垂眸看着怀中的云央,想起与她的初遇,她便是这样什么都不顾千里迢迢寻找云嘉,而她现在,是来找他。霎时间,他的心软的不像话。
夜风吹动云央垂在他手臂的长发。
她闭着眼,乖顺地靠在他胸膛。
到了马车上,薛钰沉默着,小心翼翼地为她系上衣襟,她的肌肤雪白,在月下莹莹发光。
他不敢多看。
薛钰划过她肌肤的手指冰凉,对此时的云央有种致命的吸引力,何况她太想他了,此刻看到他,失而复得,只想扑进他怀中紧紧抱着他。
薛钰察觉到她身子发颤,以为是她被吓到了,便耐心哄道:“别怕,姐夫来了……”
火烧似的焦躁急切而煎熬,纵使习武之人忍耐力比常人要强得多,云央也难受的几乎无法忍受,终是顺了自己的本心,抱住了他的腰,“我以为……以为你被人害了。”
薛钰垂着眼眸,任她抱着,唯有微微颤抖的手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与悸动。
她曾这样抱住他许多次,在她无所依的时候,在她迷惘无助的时候。
薛钰告诉自己,她需要的只是他的陪伴和理解罢了……
古怪的热潮更甚,她忍不住用鼻尖轻轻摩挲他的胸膛,哽咽:“薛钰,我……”
他被她蹭的难受,一刻也不想离开她,将她揽入怀中,温柔的亲吻她的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