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跟着旁听民眾走出法庭,身后还不时响起鼓掌、欢呼跟口哨声。
瑟古德。马歇尔联邦法院门口用希腊立柱装饰的柱廊和人行道隔着一道只有几级的台阶,走出法院时,两个人正在台阶下的人行道。
易千帆坐在轮椅上,腿上搁着一只圆桶形的帆布旅行袋。
一个身材瘦长的影子站在易千帆身后,黑色的紧身衣跟贴身的头罩包住他的身体和脸,让他看起来就像易千帆的影子站了起来,跟在他身后似的。
我们两个人跑下阶梯。
「我就送到这里,先走了。」那个影子低下头对易千帆说。
「谢谢。」易千帆点头。
影子转过身,沿着人行道离开。
「那个人是-」我问。
「士图,你忘了吗?」易千帆说,「你跟他讲过话。」
「难道是-」
「他还会在医院住一阵子做復健,因为身上的人造皮肤对阳光、风都很敏感,一开始在户外要穿那种衣服保护。」
「你要去哪里?」齐亚克望向他膝上的旅行袋。
「跟士图一样,」易千帆朝我笑了笑,「不过我应该会比较早到,今天下午往伦敦的英航班机,大概会在那里住一阵子吧。」
「你没事跑到英国干什么?」我问。
「可能是想换换环境、呼吸点不一样的空气,想办法忘掉这里吧,」他笑了笑,「别担心,法拉盛的房子卖的价格不错,加上以前的积蓄,省着用应该可以撑个一年半载。」
身后高处传来鼓噪声,我回过头,拿着标语牌跟海报的民眾,还有拿着麦克风跟摄影机的记者,分成两群步下台阶。
其中一群的核心是菲利克斯。凯普,他身上的蓝色西装从来没这么笔挺过,天蓝色领带看上去就像硬纸板剪的一般挺直。
「凯普检察官,请问您满意今天法官的判决吗?」
「关于这一点,感谢法官重视我们的声音,」凯普点点头,「也感谢上帝赐给我们足够的证据,让我们可以成功将被告定罪。」
「这是您检察官生涯的第一件案子,对获得胜诉有什么看法?」
「哦,我只是全纽约市司法体系里渺小的一员,现在就提到未来,未免有点太早了。」
另一群人簇拥着艾德格。布雷步下台阶,乔纳。梅尔文跟约瑟夫。皮特曼跟在他旁边。
「布雷先生,请问您对这次获判无罪有什么看法?」一名记者伸长手臂,把麦克风塞到布雷面前。
「这证明了我们的确是个公义的国家,」梅尔文连忙抢过麦克风,「也感谢司法体系的正常运作,还大家能看见美国传统的正直跟善良。」
「为什么不让他自己回答呢?」我大声说,「怕他乱讲话会让你输掉官司?」
皮特曼作势要走上前,艾德格。布雷伸出粗壮的胳臂挡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