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如絮以前没有问为什么,只知道她就算喜欢喝,也喝的很克制,必须隔日喝,而且只能喝一袋,像等着发零食的小孩。司如絮没有深究这些,即使是她最爱斯祁的时候,也不会好奇她的过往。
意识渐渐回笼,天幕上的时候只剩十个小时,司如絮还是把床搬了出来,好在只是信号受了干扰,手环基本的功能还可以使用,司如絮订了一个九小时的闹钟。
躺上床的时候,她侧身看向靠在枯树旁边睡觉的斯祁,声音紧了紧,“你过来一起睡吧。”
斯祁回过头,床上的女人已经闭上了眼睛,只是挪出了一个人的位置,绿色的异能一点点攀上她的身体,给她擦了个干净。
有点痒痒的触觉过去,斯祁小心的上了床,感觉自己陷入了软绵绵的云朵里,她小小翻滚了几厘米,又很快的安静下来。
有钱就是舒服。
“斯祁。”
黑暗中,司如絮的声音很轻,温柔得像是错觉,斯祁还在小心翼翼的保持距离,疲惫没有盖住心里那一点雀跃,她侧过身子,鼻尖萦绕着熟悉的香味。
“怎么了?”她不自觉的放轻了声音。
“如果五次大剿杀之后没有结束的办法,那时候该怎么办。”透过床头那颗异能核的光,斯祁捕捉到司如絮眼底一闪而过的脆弱与不安,仅仅是一瞬间就消失。
她的心脏在那一刻被捏紧,呼吸都抽疼”起来,压抑住的情感如同洪水猛兽,让她内心的防线几近决堤,又在即将摧毁的那一刻重新拉扯起来,她捞回自己的理智。
又过了许久,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一定会找到的,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斯祁闭上了眼睛,直到心里的不安和抽疼渐渐平息。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除了司如絮。
她很容易接受事实,她还爱司如絮,从来都没有改变过,所以司如絮出现的时候,那所谓为自己疗伤的几年都做了无用功。
如果世界即将毁灭,她的愿望是,司如絮在另一个没有被末世侵扰的世界好好的活着,去过她自己的人生。
司如絮的呼吸声渐渐均匀起来,睡了过去。她本来就没有找斯祁要这个问题的答案,她只是太无助了,前面的路太难走,太辛苦,太渺茫。但她想,睡一觉保存好体力,明天继续走下去。
她一直在旅途中,从来没有为谁停下半步,即使是少年时期的斯祁。
所以她会一直的走下去。
斯祁看着司如絮的侧脸,很久才睡过去。
再次睁眼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司如絮,也没有那张很舒服的床,四周是一片血雾,没有一丝人烟,斯祁起身,环顾了四周。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些血雾生出了一种亲近,好像他们彼此相识了很久。
斯祁一直往一个方向走,像被感应召唤一样,前面是一潭湖水,水面清澈湛蓝,倒映着蓝天白云,斯祁抬头,即使天空只有灰蒙蒙的水雾,她也感觉水里孕育着无数的生命,她看不见的生命。
她就守在湖水旁边,这是她的使命。忽然有一天,湖水里的蓝色被一些杂色污染,杂色的范围越来越大,大到快要把蓝色吞没,她感觉到愤怒,四周的血雾随着她的愤怒慢慢的变得实质化,争先恐后的涌入湖水。
湖北沸腾着,蓝色和杂色不断的斗争,蓝色渐渐的入了上风,可杂色像一群蟑螂,杀不尽除不了,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她越来越烦躁,她操控周围的血雾割破自己的手指,把血滴入湖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