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靖心道,萧宴宁才不会呢。
福王府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是他和萧宴宁的家。
这话他真要说了,霍氏恐怕得晕过去。
于是梁靖道:“多谢母亲教诲,儿子知道了。”
霍氏细细观看他的神色,也不知他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心里。
霍氏长长叹了口气,她苦口婆心道:“我知道你和皇上从小一起长大,情分不同。但皇上现在不是小孩子了,也不是寻常王爷,他是天子,你不能仗着儿时的情分任性妄为。”
梁靖:“母亲放心,儿子知道,不会让皇上难做的。”
霍氏:“……”她的话是这么理解的吗?
可能是太晚了,脑子糊涂了,霍氏有气无力道:“明日还要上朝,你早点休息。”
梁靖目送她离开。
梁靖回到房间,他放松身体,缓缓躺下。只是此时此刻,他体内仿佛还存在另一个人的温度。
翌日,萧宴宁第一次以皇帝身份临朝。
寅时三刻,奉天殿外的丹陛两侧侍卫陈列,旌旗猎猎,禁军甲胄鲜明,礼部尚书方郁手捧传国玉玺,鸿胪寺卿温善高唱吉时到,钟鼓司敲响明阳钟,声音传到很远。
天子仪仗煌煌如日,萧宴宁朱红衮服加身,日月在肩,星辰在背,腰间悬挂着暖玉。他头戴十二旒冕冠,珠玉垂落,遮住他年轻却沉静的面容。
萧宴宁在大殿门前下辇,他步履沉稳,踏过御道丹墀,每走一步,两侧百官俯首,高呼万岁,声动九霄。
萧宴宁走到奉天殿前,先是焚香祭拜天地,写在黄绫上的祭文在万寿鼎中化作青烟,直直飘入九重天。
因是太上皇禅位,方郁读禅位诏书,奉上玉玺。
萧宴宁起身,手持玉玺面相百官。
午门鸣炮,钟鼓齐鸣。
萧宴宁在欢呼声中坐上了龙椅。
龙椅宽大不着边,坐在上面总有些不适。
只是到底是第一天上朝,萧宴宁还是忍着瘫倒的冲动挺直了脊梁,端端正正坐在那里接受百官朝拜。
大齐年轻的帝王缓缓抬手,他看向诸臣,又像什么都没看到。
皇帝开口,声音清朗却颇具威严:“朕受天命承大统,朕与尔等同心同德,共安社稷。”
了解他性子的百官能说什么,只能高喊万岁。
等百官起身,萧宴宁本想着礼数到了,也差不多该退朝休息了。
结果砚喜问有没有人要奏禀时,秦追出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