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满颤着胡须直喊冤枉,他一个翰林员外郎一步一步才爬到翰林侍读,这些年他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就盼着哪天能一遭入阁,哪敢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文安伯也叫冤,但他这冤枉喊得没徐满真诚,文安伯是不会做这样的事,但他那兄弟和母亲有没有做出什么糊涂事,他一时也不敢保证。
不过文安伯现在恨死刘印了,遇到这种事,竟然蠢到不和家人提前通信。
现在好了,成了罪证,他想辩解都找不到合适的词儿,只能喊冤,说不得还会连累自家女儿和慎王。
一想到自家前途没了,文安伯就有想打人的冲动。
他就说刘印那性格当不了官,在家当个小霸王就行了。可他母亲心疼弟弟,觉得他继承了伯府,弟弟一事无成,等她老人家百年,兄弟二人差距会越来也大。
他也是一步错,步步错,一开始就不该听母亲的话给刘印弄什么国子监的名额。
眼下,后悔无用。
“朕一向看重读书人,觉得国子监这些年做的不错,一些寒门子弟也能在里面读书。只是没想到普通人进国子监和皇亲国戚进国子监还不一样。”
皇帝骂完文安伯和徐满,又忍不住把国子监讽刺了一番。
国子监祭酒谢流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皇帝明显就是在点他。
有些事都是默认的规矩,好比这刘印,和慎王扯上了关系,一个国子监的名额,不需要过问皇帝,他们这些人私下里就能做主。皇帝心里也明白,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现在事赶事儿,都赶在一起了,皇帝自然要把自己看不顺眼的人和事都给喷一遍。
“今年会试成绩作废,所有和刘印有关的人员一律被取消考试成绩,终身禁考。”
皇帝冷着脸道。
相关人员要被押送到刑部进行调查,由都察院御史胡游前去监督,这事肯定要追究泄题之人的罪责,同时皇帝问责主持会试的礼部官员,追究他们的失察之责。
最后就是明明没出面却涉及其中的三个皇子。
皇帝看着三人就觉得他们蠢得让人眼疼,直接给他们禁足了。
舞弊案查不清,三人就呆在王府不许出门。
说完这些糟心的事,皇帝甩袖离开。
喊冤枉的还在凄声喊冤,禁卫上前把人押送至刑部
其他官员不想惹事,默默离开。
几个皇子的脸色都不大好看,等起身时,慎王腿都麻了,他起身时还踉跄了下。
身边内侍忙上前扶他,慎王把人甩开,寒着脸冷笑:“天下读书人这么多,能找到刘印这个蠢货还真不容易。四哥,你说这刘印是不是眼瞎了,前面有坑非要往里面跳。他就不知道有的坑是专门为他挖好好的吗?”
瑞王:“五弟,事情还没查清,莫要胡说八道。”
慎王冷笑三声:“太子殿下见多识广,觉得臣弟这话可有错?”
太子徐徐一笑幽幽道:“五弟,你不是小孩子了,说这话不觉得自己太幼稚了吗?父皇看的是证据,又不是猜测。就好比三弟,当初要不是那龙袍为证,又怎么会落得家破人亡,自己如今都呆在诏狱不得出呢。”
慎王:“……”
慎王抿了抿嘴还想说什么,静王扯了扯慎王的衣袖,让他不要冲动。
萧宴宁一旁冷眼旁观许久,此时他慢吞吞张嘴:“五哥,你在这里生气也没用啊。这事说到底是刘印没真本事,他要是学富五车,出口成章,他就是考上状元谁敢质疑半分?”
“这事就怨五哥你识人不清,明知道刘印是块烂泥有人还非要拿他往墙上糊,你就不该让他出来丢人。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烂泥不好好烂在地里,非要跳到你脸上,恶心了一圈人不说,还把父皇给气到了。”
萧宴宁看事的角度向来刁钻,说话既难听又刺耳,几句话噼里啪啦说下来,康王吸了几口凉气,忍不住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