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接到皇帝召见的命令,匆匆赶往乾安殿。
看到地上跪着的静王,他并不感到意外。
河堤决口,静王难逃干系。
皇帝盯着太子瞧,瞧了许久,把太子瞧得心里泛嘀咕。
“前去赈灾的人选得怎么样了?”
皇帝没有说秦昭折子上的内容,而是慢慢吞吞问了赈灾之事。
太子心下有些诧异,他早上才见过皇帝,皇帝还交代他说赈灾人选要好好选,不可马虎大意,现在就开始询问了。
不过太子脸上并未表露出来心中的想法,他道:“回父皇,儿臣愿亲自前往江南赈灾。礼部侍郎方郁可为巡按,御史温寂随行,亲卫统领温林率禁军护送灾银。”
皇帝没有吭声。
方郁是皇帝一手提拔上来的人,是纯臣,御史温寂也是老臣,亲卫统领温林和哪个皇子都不来往。
除了太子自己,这些人都选得是皇帝的信任之人。
太子竟然没安插自己的人在里面。
毕竟这事一出,静王身上的罪责想根本无法摆脱。
是提前知道了消息,故意这么选人,还是根本不知情,一心为民?
想着这些,皇帝开口:“秦昭来了折子,说是河堤是被炸毁的,这事儿你们怎么看?”
“什么?”
太子和静王同时抬头,他们眼中都是震惊,然后彼此相互看了一眼,满满的都是防备。
很明显,静王觉得这事是太子干的,就是为了置自己与死地。
太子则觉得是静王监守自盗,贼喊捉贼,静王本就在禁足中,河堤决口,本就可以把静王摁死,如今炸毁了河堤,谁敢相信是静王所望,这分明是在转移视线。
想到这里,太子看向皇帝,他人很瘦弱,显得那双眼睛格外明亮:“父皇,如果河堤真是被炸毁的,不知是决口前被炸毁了,还是决口之后被炸毁了。”
皇帝挑了挑眉:“之前和之后?”
太子神色冷然:“如果是决口之前被炸毁,或是有人想栽赃陷害,或是贼喊捉贼。如果是决口之后炸毁,那就分明是有人怕担责任而故意使出这样的手段掩盖真相。”
“太子殿下这话何意。”
静王拿起手帕胡乱擦了擦鼻涕和眼泪:“就不能是有人趁机浑水摸鱼,斩草除根?”
“事关六弟清白,六弟有这样的怀疑,也情有可原。”
太子徐声道:“孤身为太子,倒是想不透什么人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做?”
怀疑他,他可是太子,是储君,地位稳固,他没有做这种吃力不讨好之事的缘由。
“你……”静王气短,一时竟然找不出分辨之词。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