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久回道:‘六儿当然要救,但也不能胡乱杀人啊!李强不是他杀的,更何况,他还挺身而出想救六儿,我若杀了他,那和古腾那些人有何区别?’
朱友文听了赵久这番话,心里开始默默思量。
张远拿着刀,回身问其他人:‘你们呢?你们也不想杀这怪物?’
打从朱友文进黔奴营的那一刻起,这些战奴莫不想借机报仇,可如今良机来了,却是人人犹疑不决,原来从头到尾,古腾都在演戏,刻意挑起他们对朱友文的恨意,想借刀杀人,利用他们除去此人,几个稍微脑袋冷静的,都猜到了后果:他们若杀了朱友文,上头怪罪下来,古腾只会把他们推出去当炮灰,一样没命!而且死得更快!
赵久更是对张远坦白:‘你再笨也该看得出来,古腾不过是想借刀杀人。等他死了,我们也没利用价值了,还活得了吗?六儿又能活得了吗?进了这黔奴营,就只是别人利用的棋子,终归逃不过死……’
张远沉默了。
就在这群人束手无策,为自己感到可悲时,朱友文走到他们面前,低声道:‘你们愿不愿意赌一把?信我一次,把那小鬼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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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好办法?’赵久压低声音。
战奴们已都回到了囚房,聚集在一起,想知道朱友文如何能救出赵六儿。
‘黔奴营看守官兵人数众多,我们又手无寸铁,但我们可偷火药,炸毁黔奴营,便能救出赵六儿,顺带一起逃出此处!’朱友文道。
战奴们一听能逃出这黔奴营,不禁个个面露喜色,他们都以为自己这一辈子要老死在此,没想到如今能有机会脱离苦海,但张远却讪笑道:‘还真是好办法!火药可是古腾亲自保管,要如何去偷?我们连这间房都出不去了!’
赵久也道:‘就算成功偷到了火药,我们也顺利逃了出去,但能逃到哪里去?’他们个个都是朝廷登记有案的罪犯,一旦逃了,必会有大量官兵追捕,逃亡没有止境。
‘我们可以去晋国!’朱友文语出惊人。
赵久更是毫不掩饰讶异:‘你要投晋?’
张远嗤笑:‘不愧是渤王啊,连背叛朱梁投晋这种事都干得出来!我们若真信他,不是自找死路吗?’
‘若脱逃失败,你们就当场杀了我,保住那小鬼!’朱友文用脚将地上一把刀踢向张远。
张远伸手接住,仍是一脸不信。
由朱友文口中听到‘投晋’二字,一座皆惊,但细细一想,他们在朱梁已无容身之处,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想要继续生存下去,不再忍受躲躲藏藏的窝囊,的确唯有投晋这个选择。
张远还欲发作,赵久伸手制止,‘不必说了,我信他!’
‘赵护军!’张远跺脚。
‘若渤王真想投晋,泊襄之战后,大可归附晋国,又何苦回到这里,沦为奴隶?’赵久道。‘他是为了我们的后路,才带着我们投晋的。’
此话一出,其他战奴们纷纷觉得有理,一个个附和,愿意相信朱友文,张远气得用力将刀扔在地上,转头走出囚房。
‘张远,你去哪?’赵久喊。
‘去撒尿!’
然张远离开囚房后,却是直奔古腾营房。
这群人都傻了吗?朱友文不过三言两语就骗得了他们的信任?
但他可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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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偷火药炸毁黔奴营?’
张远第一时间就向古腾举报朱友文的计谋,回道:‘是的,渤王准备联合其他战奴,偷火药后,炸毁黔奴营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