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一只手忽然按住她的后脑勺,将她轻轻压入一个结实温暖的胸膛里。
她闷声哽咽:‘我以为我不会哭的!但心还是好痛……’
疾冲叹了口气,‘从未听过这世上有人会因心痛而死,妳就尽量痛吧,痛到底,就会死心了。’他拍了拍摘星的脑袋,道:‘从今以后,妳就学学本大爷,活得自在,无拘无束,管他什么婚约!’
摘星抬起头,推开他,‘你说得轻松,但渤王在,陛下的婚约也还在,还有马家军!我迟早要回去的。’
疾冲无奈地看着她,道:‘那妳是打算走回京城吗?走上七天七夜也走不到啊!这样好了,这城外几里处有家客栈,我们先离开魏州城,在客栈里休息几天,我再陪妳慢慢一路游山玩水回京城,如何?这个提议吸引人吧?’
疾冲替她拭去泪水,她眨眨眼,又是几滴泪水落下,但这一次,她自己抹去了眼泪。
她要振作,她依然是马家郡主,身后是整个马家军,更背负着马家血海深仇,她不需要朱友文的爱,她只需要这个婚约,与朝廷共同灭晋!
*
次日,摘星一早洗梳完毕,用过早膳,去找疾冲,敲了半天房门,却无人回应。
她见房门未锁,轻轻推开门,房里空无一人,床上被褥也未曾动过,想来是昨晚夜里就已经离开客栈。
他去哪儿了?
她离开客栈,在外头转了几圈,依旧找不着疾冲的人影。
他究竟去哪儿了?
她知道疾冲不会扔下她,但这人行踪如此飘忽不定,总觉得不太可靠,谁知道他是不是暗地里又跑去做什么坏事了?
远处一匹白马疾驰而来,白马上的女子见到摘星,惊喜喊道:‘摘星姊姊——是妳吗?摘星姊姊——’
这呼唤好生熟悉,她定睛望向白马上的女子,白马越驶越近,身后跟着六名契丹护卫,那女子居然是宝娜!
冰儿在摘星面前停下,宝娜跳下马,热情拉住她的双手,‘摘星姊姊!真没想到会在这魏州城外见到妳!’
摘星满腹困惑,‘公主怎会在此?’
‘我一听到友文哥哥要来契丹,高兴得一刻也坐不住,便说服父王,由我带着借兵盟约,离开契丹国境前往迎接,本来还想着给你们一个惊喜呢!没想到却在这儿先碰到了妳!友文哥哥呢?妳怎会一人独自在此?’宝娜这才发现不对劲。
摘星一听,心中大感不妙,忙问宝娜:‘公主昨日是否派人给三殿下送信,约在伏虎林相会?’
宝娜摇摇头,‘没有啊!’
‘但送信的契丹武士,的确带着白玉虎头符前来,而且信上笔迹确实是公主所写——’她脑中忽闪过送信的那名契丹武士,明白到底哪里不对劲了!
他的执手礼只用了单手!
西域波斯一带的确只用单手行执手礼,但契丹汉化较深,中原向来以双手示礼敬,契丹人入境随俗,执手礼是以双手交握虚放胸前,以示尊敬。
有人冒充宝娜送信给朱友文,要引他入陷阱!
‘公主!昨日有人假冒您的名义送信给三殿下,约他单独前往伏虎林相会!’
宝娜睁大了双眼,惊道:‘真有此事?冒充我的人肯定不怀好意,友文哥哥岂不危险了?’
摘星力求冷静,迅速寻思该如何解救朱友文,她看向宝娜身边契丹护卫,道:‘公主,可否请您派您的护卫前往魏州城,寻找援军前往伏虎林?’
宝娜立刻转身命令:‘听见了没?快去通知梁军前往伏虎林,营救渤王!’
三名护卫称是后立即转身策马驶向魏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