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活做着累人,无欢昨夜看了他一宿,这会儿他可不能再添麻烦。
何霁月没料到自己还没摸到闻折柳肚子,他抗争便如此剧烈。
“并非我有意要碰你胃腹,只是你这样绣花,要磨到什么时候?何时可出府?”
身体不适时,闻折柳总免不了胡思乱想,听她连珠炮般问,心又是一酸。
“郡主这是嫌奴烦了?”
“……倒也不是,”隐约察觉此刻说多错多,何霁月凭直觉退了半步,“只是揉得慢,你更不舒服。”
闻折柳坦诚相告。
“不会,奴习惯了,一会儿就好。”
何霁月摸了下鼻头。
“嗯,那我去外头等你,两刻后出发。”
两刻本不算长,何霁月常年习武,便是双手提水桶干站一刻钟也不在话下,此刻却莫名烦躁。
怪了,只是一会儿不见他,她便如此忧心,那往后……
“郡主。”
清亮如山间泉流的音色打断了她的愁绪。
闻折柳正站在偏殿门口,葱白指尖抵在门扉,肩头裹着她那套在关外才用得上的厚袍子。
平日她披上狐裘,金戈铁马,威风凛凛,闻折柳穿,倒像是只寻到主人庇佑的猫,貌美,金贵。
“到外头得唤我妻主,也不必自称‘奴’。”
替闻折柳整理了下明显宽大的衣袍,何霁月下意识要牵他的手,临到半空,又收了回来。
“……走。”
闻折柳捏紧袖中藏着的信,缓慢跟上去。
能出府便好,只要寻个空档将信件传出,兄长若幸存,或可同他取得联络。
今儿个并非节假日,不过一年里稀松平常的一日,街上依然人头攒动。
小摊贩看人下菜碟,眼见何霁月与闻折柳身上衣料价格不菲,忙不迭卖力吆喝。
“这位贵客,给您家小郎君买些脂粉罢!您家郎君天生丽质,配上咱家的水粉,定更动人!”
何霁月与闻折柳青梅竹马数十年,当真没见过他擦粉后的模样。
“你要么?”她问。
“不必。”他答。
闻折柳生得貌美,又对脂粉气儿敏感,不爱浓妆艳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