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林云声刚要开口。
周维忱房间的门铃响了,像是在静默又密不透风的空气里划出了一道口子。
门口传来纪曼文的声音:“维忱哥,你休息了吗?”
林云声没有继续说下去,也没有再说别的。
周维忱站起身来,椅子拖动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门开了,纪曼文说:“我刚刚听到小赵哥他们说你生病了,我想着你可能没吃药,就去给你买了感冒药吃。你现在怎么样?怎么脸色这么差?”
“谢谢,我已经吃过了。”周维忱说。
纪曼文似乎没打算走开,又问道:“你房间里有热水吗?我用保温杯给你接了些热水。”
纪曼文作势想走进来,但被周维忱的身子挡住了。
“有。费心了。”
纪曼文连遭拒绝,有些丧气:“维忱哥,我那天不是想给你压力,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把我推开?”
林云声觉得自己在纪曼文不知道的情况下这样偷听别人讲话似乎不太好,但是现在她也不好直接出去。
纪曼文性子傲慢了些,但林云声其实很欣赏纪曼文对感情的态度,她热烈,大胆,敢爱敢恨,从不瞻前顾后。
“曼文,我之前说过,你会碰到更好的人,没必要把时间花在我身上。”周维忱的语气很平和。
外面沉寂了好几秒,过了一会儿林云声听到纪曼文的声音,她避开了周维忱的话:“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然后是关门的声音,房间里又归于平静。
房间里开了恒温空调,气温偏高,周维忱身上穿着一件很宽松的白T,林云声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人这些年瘦了很多。
“你是不是去过芬兰看过我?”
周维忱没有到桌前坐下,他倚在玄关处的入门柜上,刚好跟林云声隔了一个桌子对望。
“嗯。”
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落了地,她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可是听到他亲口承认的时候,还是有些心颤。
“那为什么不找我?”林云声强行忍下心里泛上来的酸意,问道。
如果那个时候周维忱告诉她,他来找她了,如果周维忱那个时候就说,他其实一直放不下她。
他们的结局可能就不同了。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六年了。林云声想,那天她站在阳台往下望,却没看到Valo口中的“帅气的东亚男人”的时候,是不是就是命运对她的一个捉弄。
“我没想过去找你,我只是想,看看你。看看你就走。”
林云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周维忱也站直了身子,还是要走了吗?周维忱眼里闪过失望,他习惯了失望。失望多了,就觉得一切本该如此。
这一次也是。
“要走了吗?”周维忱问她,语气却是平静的,好像失去多了,就学会了平静地接受。
林云声朝着周维忱的方向过去,她心里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