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楹觑着他的脸色,在心里小心翼翼组织语言生怕哪里说不好触碰到傅南歧的伤疤。
“就是,北家……为什么所有人都去了边疆?”京城中宅院里都不需要留几个仆人看管吗?
傅南歧沉默了一下去,慢慢道:“北家上上下下,除了我母亲,都是会武功的。边疆战事吃紧,有时人手不够,有时物资不够,都是北家出钱出力。”
最后却落了个死无葬身之地。
云妃曾和他说过去,北家有一条家训,宁为敌人刀下魂,也绝不做叛徒和临阵脱逃的狗奴。
若真是为大煜战死,那也光荣。
可他们不是英勇就义。
他们是死在了后方同僚的手里。
白楹轻声说:“对不起。”
“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傅南歧轻轻一哂。
白楹站起来,就她现在的身高,站在傅南歧面前也只能仰望着他,“我们必须查明真相,先皇后娘娘,她绝不是那样的人!”
傅南歧因为她后面一句话心微微动容,他似笑非笑:“我们?”
白楹摆摆手,“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谁逃得过呢?不要计较这么多了,你现在手里头有确凿的证据吗?”
傅南歧抬手狠狠揉乱了她的头发,然后修长的手指点了点白楹的额头,趁她呆愣的功夫微微施力,就把她推到了屋里头。
白楹:“!”草,感觉他是在嘲笑她身高!
傅南歧淡淡道:“要下雨了。”
白楹哦了一声,有点急切,扯了扯他的衣服,“你快说啊,你这些年,有没有找到什么证据。”
闻言,傅南歧凉凉看了白楹一眼去,牙关不自觉咬紧,话从嘴里蹦出来:“没!有!”
那个侍卫早就被皇帝五马分尸,当时凤翎宫中所有人包括芳华,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晕倒在了自己的房间里,是以都没有人知道那个侍卫从何而来,姓甚名谁,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他是背后有人,还是自己胆大包天。
傅南歧更倾向于前一种可能。
如果不是受人指派,凭他一个小侍卫,又怎么可能迷晕凤翎宫的宫人?
若不是被迷晕,也就不会不知道皇帝太后来看皇后,后面的一幕也就不会发生……
因为被迷晕,皇帝更是认为他们主仆一心,包庇皇后,不仅在皇后和侍卫行苟且之事的时候躲开,还在事发后为其狡辩。
后面,凤翎宫上下,除了一个年纪很小的芳年,其他人都跟着皇后赴死证清白,另有皇帝封口当时在场不少宫人,统统杀了个干净。当年的人都死绝了,是以傅南歧长大后,别说找证据,就连想找个知晓那个侍卫是何身份来历的人都找不到。
芳华倒是因为之前在昭贵妃身边办事,隐隐知道一点什么,但认证物证都没有,他们现在也只是猜测,完全不能告发。
白楹想明白后,虽然能理解这事的难办,但还是很郁闷:“难道只能这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