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您信不信,我和季雨泽之间是有感情的,我在意他的情绪,不想你们父子间因为我闹得太难看,所以我愿意配合您,但就像我刚刚说的,我没有办法控制他,也就无法保证结果。”
他的态度始终不卑不亢,逻辑清晰,仿佛早就势在必得。只有藏在背后的早已被掐得通红的手暴露他的紧张。
季文铧精明的眼眸一刻不停地打量着他。
“你很聪明,池导。”
终于,他愿意客气称呼他一句,尽管那语气中还带着浓烈的轻蔑:“要是早几个月听见这些,也许我会很感动。不过……就我所知,季雨泽因为你和家里闹得四分五裂,星悦也因为你的私人问题造成上百万损失,基于此,我很难再信任你。”
在打了八通电话还没得到池皖回应后,季雨泽终于愿意消停会儿了。
微信界面一溜的红点,他随便点进最新弹出来的几条消息,来自季侑安。
“大哥关键时刻你跑哪儿去了?这辈子家当都不要了是吧?”
“哈喽你能看见吗??”
“我先声明那个什么信托基金跟我没关系啊,是老爸改的,我没想要你钱!”
“不是你他妈到底去哪了啊啊啊啊啊!!”
四句话,季雨泽愣是一句都没听懂,这人什么情况,怎么跟池皖一个语气?
心里泛起不安,他索性拨了个电话过去。
对面秒接,开口第一句就是国粹:“我草了,园区终于给你发手机了?”
“你有病是不是。”
熟悉的配方,亲切的语气,看来他哥还没被卖去做电诈,季侑安松了口气,又觉得可惜:“还回来吗?”
季雨泽不耐烦了:“到底什么事?”
什么事?!你还问我什么事??!你不上网的吗!!?这他妈让我怎么说???
漫长的沉默里,季侑安cpu快烧炸了,他一脸便秘的表情,憋出三句话:“你公司没了,你信托没了,你对象也快没了。”
季雨泽:“……?”
池皖静静站在玄关处。
大概三分钟前季文铧就离开了,他把人送到门口,顶灯照得他很丑,两条扭曲的光线从头顶逃窜,弯弯扭扭刻在脸上,他逞强的表情无处遁形。
“不用假惺惺送我,你好好考虑我的提议吧。”
池皖一直站在这里,像陷入泥潭的哑巴,沉默地、绝望地、无能为力地等待死亡降临。
他的后背湿透了,不停绞在一起的双手几近痉挛,关门声唤醒了沉睡在他耳朵里的蝇虫,它恶意叫嚣着,除了钻心的嗡鸣,他什么也听不清。
某种程度上来说,季文铧已经相当仁慈了。他既没有人格侮辱,也没有逼迫恐吓,像是正常谈生意那般给出自己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