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泠耐心地问:“告诉姐姐好不好?”
苏遒犹豫了好一会,小拳头攥紧又松开,反复来回好几次。
终于抽抽噎噎地开口:“球球看到一个小鱼,小鱼没有朋友玩,球球撒了,小鱼有朋友。”
苏遒今年虚岁四岁,又是年底出生,认真算起来也就是个三岁的孩子。
哭着的时候说话表述就更不清楚。
但柏泠还是听懂了。
“球球看见池塘有一条小鱼孤零零的,别的鱼都聚在一起,只有它没有朋友,所以球球撒了很多鱼食,想引别的小鱼来陪它玩,是不是?”
苏遒点点头,一直憋着的情绪找到了出口,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边哭边哑着嗓子用奶音喊:“呜呜球球不知道。。。。对不起。。鱼鱼对不起呜呜呜。。。”
柏泠拿纸巾给他擦着眼泪,结果反而越擦越多。
把纸巾收起来,她伸出双手,顺势把苏遒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后背。
苏遒趴在她肩膀上,闭着眼睛呜呜哭,听起来委屈极了。
柏泠在心里叹了口气。
苏遒是做的有不对的地方,但如果不问清楚原因,这点歉疚和委屈会陪着他很久很久。
很多人以为小孩子就是不懂事,忘性大。
但实际小孩子时受到的伤害才可能是最深最难磨灭的。
秦丽坐在椅子上,拿着茶盏的手已经维持一个姿势好一会。
看见苏父苏母都红了眼眶,她把茶盏放下,偷偷往苏老爷子的方向看过去。
见苏老爷子只是看着苏遒,没有其他反应,她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一股更大的愤恨涌了上来。
狠狠盯着不顾及仪态蹲在地上的柏泠——
要不是这个兔崽子冒出来,今天这事就成了!
苏老爷子把手里的文玩核桃在桌子上一磕,发出清脆的响声。
“行了,锦鲤和别的鱼也没什么两样,放着好看罢了。”
他冲不远处候着的一个年纪大些的女佣招招手:“你来,把球球带去洗一下,脸上擦点东西。”
女佣过来熟练地把苏遒抱了起来。
和柏泠分开的苏遒还朝她伸着小手,念念不舍地看着,打了个哭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