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月的话宛如一盘冷水浇下,胤礽瞇起眼看着面无表情的石月,见她一付不欢迎他于此的态度,胤礽气就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额莫的那席话,让他急于想知道答案,他白日也不会想出宫找她,不找她也就不会被气得七窍生烟。
想到石月如此不识好歹的态度,胤礽冷哼一声,站起身,一个转身离开。
离开前,胤礽还用袖口拍了马褂下摆,啪的一个声响,表达他对石月的藐视与不悦。
石月看着胤礽离去的背影,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松开。
一日之内,胤礽居然两次出宫往她这跑,还表现出对她如此显而易见的兴趣,这完全不是个好现象。
她只想毫无波澜的度过三年时间,然后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为何胤礽突然就对她上心了?她该怎么做,胤礽才能向这两年一样,对她漠不关心、豪不在意?
自督统府回到毓庆宫,胤礽一整晚辗转难眠,对石月的冷漠他气恼,但一闔上眼,脑中总浮现石月的那抹笑,一睁开眼,胤礽就立刻想起石月与傅仁福,想着他们孤男寡女这般共处一室,在他没见着的地方,两人是如何卿卿我我,就这样一夜未眠。
胤礽心中的鬱闷难以排解,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两年来他从没在乎过的人,会突然间在心中盘旋久久不散,他该是瞧不起她的,瞧不起她工于心计,气愤她佔去了李佳莉瓶的位,但是更让他恼怒的是,一夕之间,他见到李佳莉瓶已不再像从前这般令人愉悦。
变了,变的是他,他从没这样心系着谁过,如今,不只是系着,而是紧黏着不放。
想了一夜,他明白了一件事,他在乎月儿,他不知道与月儿相遇,是不是月儿的计,就算真是月儿使出的手段,他也无所谓,如真是月儿的手段,他至少还能安慰自己,月儿也是在乎他的。
可是心底总有一个声音提醒着,月儿对他的态度,显而易见的不是欲擒故纵的招数,而是真心不想与他有任何牵扯。
思及此,胤礽一个来气,将手上的奏摺丢了出去。
此时,正巧康熙帝进来,摺子落到康熙帝的脚边。
胤礽大吃一惊,赶紧跪在地上:「儿臣参见汗阿玛,请汗阿玛恕罪。」
康熙帝看向脚边的摺子:「这摺子,胡说八道的多,难免来气,没事!」说完,康熙帝走到上位坐下继续说:「怕是,你气的不是摺子,而是其他。」
胤礽没答腔,捡起奏摺,将奏摺恭敬的交给康熙帝。
康熙帝接过太监的茶,任凭胤礽拿着奏摺,手就这么悬着:「朕一早听见一个趣闻,说是太子当街给福晋穿鞋了。」
胤礽的手,震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事,居然这么快就传到了康熙帝的耳里。
但震惊归震惊,胤礽很快的恢復镇定:「石氏的鞋掉了,儿臣一时兴起,想逗弄她,故在大街上替她穿鞋。儿臣如此不成体统,欠缺考虑,请汗阿玛恕罪。」
「没事,太子哪来这么多事要朕饶恕。月儿虽有自个儿的坚持,但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太子这般放下身段,是好事。」
「对于石氏,是个误会,石氏似乎对儿臣的所作所为并不感兴趣,儿臣……」
不等胤礽说完,康熙帝叹了一口气:「太子,对月儿,莫固执!月儿在这宫里的日子已不多,太子要谨记!」
这是第二次了,第二次有人提醒着,月儿将会离开紫禁城,两次的语气都有着迫切感,此事越想越觉匪夷所思。
他冷落嫡福晋,甚至没同过房,因此汗阿玛跟额莫如此着急,情有可原。但是何以?何以他们俩如此着急却不曾强迫?何以他们会相继告诫他,月儿会离开?
月儿是他的嫡福晋,他没休她之前,她能去哪?
胤礽沉默的紧皱眉头,混乱的思绪实在是理不出个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