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圆睁开一条眼缝,看着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复又重新闭上眼睛。
涂天林出北屋后,先是巡视一遍院子,又再次仔仔细细检查所有屋子,而后回到了灶屋查看。确定没有藏任何人,这才回到西屋继续洗澡。
西屋的浴桶里,水已经凉了,水汽早已消散。
涂天林草草洗完,回到北屋。
那少年没去别的屋子,而只是进灶屋,想必一定是偷吃食物。
当时灶屋光线昏暗,他只隐约窥见少年嘴巴鼓胀,似乎嘴里正含着什么东西。而方才他看过灶屋,锅里的芋泥饼不翼而飞,只剩下两块指头大小的孤零零躺在那里。
涂天林思索间,唇角悄然勾起,掀开被子上炕,钻进被褥。
这个气节,到了深夜气温依旧深凉。
涂天林看到缩在被子里毛绒绒的桃圆,方才心中的疑虑担忧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心柔软得化作一滩水。
他轻轻抚了抚小家伙的脑袋。
继而,视线扫到它圆溜溜的肚皮上。
桃圆今夜吃了不少,几乎大半盘的芋泥饼,一只大鸡腿,结果因为鸡腿太香,它额外又把另一只鸡腿吃了。
光是这些,就足够把它的小肚皮撑得如同怀胎六月似的。
涂天林瞧着那张粉嫩的小肚子,再次失笑。
想了想,他起身去把屋子的门用两根柱子顶着,以防深夜再有人潜入。
那个“少年”只是偷吃食物,想来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但还是须得警醒一些。
做完这些,涂天林才重新回到炕上,钻入被窝和桃圆一块躺下。
他摸了摸小家伙的鼻子,轻轻拉了拉它的爪子。
然而小家伙并未如同平时一般自动扒拉着躺到他的身边。
“睡得这般沉?”
涂天林轻声低喃,勾起唇角,于是并未惊动桃圆,生怕它再被吵醒。
于是,一人一猫便隔着两个拳头的距离分别睡着了。
月色在窗外流淌,映照在炕上的人和猫身上。
尤其是投射在白猫身上时,似是隐隐有白光流动。
不多时,屋中传来男人轻微的呼吸声。
一直紧闭双目的桃圆倏地睁开那双淡蓝的漂亮双瞳。
它鬼鬼祟祟侧头望向胸膛平稳起伏的男人,而后偷偷钻出被褥,扫了一眼门后的两根木头,思考一瞬,接着,从窗棂那头溜了出去。
桃圆轻轻巧巧顺利落地,出现在北屋的窗户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