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凝着血,伤得深的地方血肉翻开,青白药膏一沾上去,他后背肌肉自发地跳动紧缩。
“疼吗?”辜山月问。
“不碍事的。”
漆白桐答,语气极其平静,甚至还带着点宽慰辜山月的意思,即便此时签子正涂在深深翻开如鲜红荆棘的伤口上。
他像是察觉不到疼痛,只把自己当做一个死物,温顺地任由辜山月修修补补。
辜山月动作放得更轻,从肩膀到后腰,鞭伤密布,她细细涂抹上药,药膏的清凉味道和血腥气混合,形成一股奇异的味道。
辜山月靠近了些,鼻尖嗅了下。
呼吸像一阵微风,轻轻拂在伤口上。
漆白桐浑身一震,后颈通红,身体下意识想要躲,又定在原地。
明明背影肩宽背阔,却莫名有种无措的感觉。
“不碍事?”辜山月冷声道,“你一身血腥味道,在屋子里来来回回,怎么不碍事?”
漆白桐身体僵得更厉害,几乎像一截木头,低声道:“我下次多熏些香。”
“熏什么香,越熏越臭。”辜山月嫌弃地斥了句。
漆白桐嘴唇动了下,手掌按着床榻,瞧着像是要翻身跪下。
辜山月啧了声,直接伸手捏住他后颈:“我让你安生待着,你有闹腾什么,学不会听话?”
漆白桐动作顿住,像只被人拎住后脖子的猫,一动不动。
半晌,他哑声道:“我会听话的。”
他一点也不想惹她生气。
可明明做过无数任务,即便是在最虚伪可怖的权贵显要面前,他也能无声无息,一言一行挑不出任何错处来。
怎么偏偏在辜山月面前,他笨拙得像只木偶,总是惹她不高兴。
他不想的。
见他老实了,辜山月才松开他。
她手劲不小,他后颈留下两道红印子,在他温顺垂首的姿态面前,红印格外显眼。
尤其这红印还是她留下的。
辜山月多看两眼,莫名有些手痒。
两人又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