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山月朝他亮了亮酒罐子,普普通通黑黢黢,也不知道又去哪个犄角旮旯打的酒。
“怎么还出去打酒,府中美酒应有尽有,你想要什么吩咐一声就好。”
李玉衡仰面同她说话,即便是对着辜山月,那股太子威仪也并未完全收敛。
从前在涿光山,辜山月总是不见人影,留他一个人等待。如今在太子府,他是日不暇给的太子,怎么还是他来等她?
辜山月单手拨掉酒塞,仰头饮酒,仿佛没听见李玉衡的话。
李玉衡语气和缓下来:“姐姐,盛京不比江湖,多的是你没见过的阴损腌臜,留在府中总归稳妥些。”
劣酒入喉,呛人得很,辜山月斜睨他一眼。
“你跟小时候一样啰嗦。”
李玉衡:“……”
“我是为了你好!”
“用不着。”
说一句回一句,李玉衡哑然,他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样呛过了。
小小一壶酒,辜山月喝完,酒壶朝院中一丢,李玉衡身后的护卫立马飞身接住酒壶,又默默后退。
辜山月眼神扫过护卫动作:“不必教训他们,他们不可能追得上我。”
李玉衡叫人跟着她,她当然知道,也无所谓。反正这些人压根跟不上她的身法。
涿光剑法清灵,轻功更是一绝,江湖人称“雀摇柳”,无声无息如鸟雀滑入夜,只余柳枝轻摇,这些匠气十足的侍卫岂能敌?
李玉衡默了默:“我担心你。”
“比起担心我,不如多担心自己,你这府邸周围起码有两拨人在蹲守。”
辜山月一跃而下,衣袂飞扬,语气淡淡。
李玉衡眼神微闪,目光细细掠过辜山月面庞,她仍是那副万事不挂心的模样,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太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李玉衡怅然看向辜山月,“姐姐,你会帮我的吧?”
辜山月眼尾扫他,吐出一个字:“会。”
只需要一个字,李玉衡的心就定了下来。
辜山月言出必行,她说会,那就必然不会拒绝他。
只是盛京势力复杂,时局波谲云诡,他实在不放心辜山月一个人在外面乱转。
也不全然是担心她的安危,他知晓她的实力。
越利的刀,持刀人越要谨慎当心,一旦被旁人握住刀柄,伤到的就是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