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英隔断时间都会寄来家书,老父亲远在边疆,只能通过书信聊以慰籍。
女儿每次寄来的书信都是报平安,从未提及半点不好,说是太史令府上下都带她很好,丈夫体贴入微,怎么就倍受欺凌了。
傅章知晓帝皇猜忌,也不敢过多去探听女儿的消息,希望女儿在京都能过得好些,莫要与这将门再过多牵涉。若是皇帝真的要动傅家,她也是嫁出去的女儿,应当不会太受到牵累。
江衍道:“将军地处边疆,或许消息闭塞了些。太史令宠妾灭妻人尽皆知,嫡妻过门后连纳三妾,这嫡妻反倒忍气吞声,过的十分不如意,近来还听闻太史令要抬个贵妾做平妻。”
“你胡说什么,杨固安他怎么敢。”傅章怒道。
当年傅章思来想去,挑中太史令杨固安。就是因为太史令乃是文官,第一远离边疆,不涉战火。
其二太史令掌史录,中规中矩,且官居六品,出生微寒。
他傅章好歹是一品武将,傅英嫁过去,着实算得上低嫁,又有一身武艺,想来也不会受欺负。
“不仅如此,您的外孙,在太史府中不得太史令与老夫人的喜爱,吃穿用度尚不如府中庶子。”
“太史令夫人的遭遇,人尽皆知。王爷若不信,派人去京都一打听便知。”江衍深知傅章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话,或者说,不敢信,他不敢相信自己亲自挑选的姻缘,竟然害了自己的女儿。
“他杨固安是什么东西,老夫去砍了他。”傅章怒道,说着,就要去取墙上的长刀。
“将军稍安勿躁。”江衍上前不疾不徐道:“将军遭圣上猜忌已久,若是此时生事,斩杀朝廷命官,必定被圣上处置。”
“处置便处置,老夫怕他不成,大不了一条命给他便是了。”傅章怒火攻心。
他如今只剩下这一个独苗苗,若是女儿过得不如意,他死都不安心。
“将军大可一去,不过一条命可不够,满门获罪,你的女儿同外孙,便会是罪臣之后,保不齐还会一起获罪。”江衍道。
傅章眉目已然狰狞,握着刀的手不住的颤抖,面目颤动,似乎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怒气。
“所以将军,本王手中拿着一些东西,想同将军做个交易。”江衍笑道。
傅章转过身来,见江衍气定神闲道:“杨固安出生寒微,家底薄,可是府中骄奢早已超出正六品的用度。”
傅章未接话,似乎是等着江衍继续说下去。
“私盐。”江衍笑道,“朝廷官员贩卖私盐,可是大罪啊。”
以此敛财,还是在天子脚下,胆子确实也大得很。
“本王手中恰巧有些证据,若是呈给圣上,太史令获罪,太史令夫人作为其亲眷也定会被流放。”江衍道。
“你在威胁老夫?”傅章怒气更甚。
江衍摇摇头,“将军何出此言,我是来给将军出主意的,顺道,做个交易。”
“江衍并无恶意,傅姑娘最好的归宿,便是带着孩子同太史令和离。”江衍道:“我可以将所有的东西都交给将军。”
“你要什么?”傅章左右衡量,不得不说,眼下最有利的,的确是先让女儿脱离出来最好。
江衍拱手道:“只希望将军施以援手,收留江蕴,让他在军中历练历练。”
傅章思及片刻,终是抵不住儿女亲情,神色微冷态度却松动了许多,“本将军现在便派人入京,若是王爷所言有虚,莫怪本将军翻脸无情。”
江衍道:“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