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我当真,此生此世都不能再忘了你。
皇帝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每每服了药师进贡的丹药后,精神便好上一些,可是没过些时辰便又颓靡了下去,到了这几日,便只能卧床了。
这一日,江衍走入寝宫,端着一碗汤药,“皇兄,到时辰服药了。”
皇帝闻声缓缓睁开眼,“瑾之,你怎么来了?
江衍将药碗放在一旁。“自然是,来送皇兄上路的。”
皇帝双眼圆瞪,撑着一口气喊道:“来人呐,来人……羽林卫呢?”
殿外竟然一个回应的人都没有,人影就在外面端端立着,却没有一人动作。
“皇兄莫要白费力气了。”江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这殿里,早已经没有皇兄的人了。”
“老三呢?”皇帝急切的四处寻找三皇子的身影。
“老三?”江衍嘲讽的笑道:“他啊,起兵攻城,或许如今已兵临至宫门外了。”
“你说……什么?”皇帝满眼的不敢置信,他最后的希望,竟然也选择了篡位。
“对了,我忘了告诉皇兄,这药,可是三皇子精心准备的。陆谦也是三皇子的人,这长久的慢性毒药,才让皇兄这般快的垮了身子啊。”江衍看着皇帝痛心疾首的表情,不禁快慰。
“父慈子孝?”江衍端起药碗,意味深长道:“是不是觉得很眼熟,当年你做的不也是这样的事情,想必,能够感同身受罢?”
“为了皇位,你弑父杀兄。为了长生诀,你欺师,残杀同门,令武林门派以人试药,不仁不义,不忠不孝。”江衍将药递到皇帝唇边,看着他无力的挣扎,唇边露出一道残忍的笑意,“我的父皇母妃、宁姨,时庭,还有那些因你而死的芸芸众生,今日才可瞑目了。”
江衍伸手掰开皇帝的嘴,看着他浑浊的眼里透出的惊恐之色,将药灌入他的喉咙里,“皇兄,长生乃是有违天道之法,你的命数,也该绝于此了,你且看着,这江山离了你,如何锦绣繁华。”
“陛下,崩逝。”
这皇宫内跪了一地,悲痛哀拗,却无几人真正悲从心来。
殿外,应怀修同他一众羽林卫亲信早已被江衍带来的人制服,羁押在寝殿之外。
殿门大开之时,江衍缓缓踏出,瞧着有些狼狈的应怀修,“应统领终究还是选错了人。”
应怀修却似乎并无意外,似乎是早已意料到这般结局。“王爷说笑了,怀修输得起。”
他从一介流民踏入这繁华宫城,步步为营走到如今,已经足够了。
为了手中权利,他所伤性命良多,如今功败垂成,也该到了抵债的时候,没什么错不错的。
他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