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这么大气。”他一手推上门,笑着走到近前,指腹短暂地划过她的脸。
她刚要躲,他的手已经离开了,眼看扑了个空,她眉梢蹙得更紧。
“那些话说得也不全错,是为你好的,挑你能接受的去做。”
他又苦口婆心地,“比如早睡早起,这个没有在苛求你。你现在还年轻,有精力,觉不出这是在伤身体。”
“刚才你怎么不说,把我一个人扔在那。我被左右夹击的时候,”
他笑出了声,笑她这伶牙俐齿,“这词儿是现在能用的?”
意识到错,唐柏菲极轻声地嘴硬一句,“怎么不行了。就说。”
话落,本能地抬眼看他,带了点狡辩后的鬼鬼祟祟。
“我在和你讲注意事项,”傅程铭依然迁就,把她额前的碎发都拨开,“不是让你有抵触情绪的。”
“你觉得她们要求多,眼下人送走了,也不想听我说两句了?”
她仰头,清澈的眼锁着他,没夹杂半分的不耐。
不知道是什么心理因素在深处作怪,相同的话,较于其他人而言,给了傅程铭说她总能多听进去一些。
从前他说过的话,只要对她有用、有启发,她都记到现在。
这大概是一种孺慕之情。
对他的气不超一秒钟便自动消失了,就像眼睛骗不了人,一看着他,那些充分的信任和依赖,会先于大脑的思考,不顾一切地冲出去。
她的眼神很打动人,以至于傅程铭垂下眼,有深陷沉沦之感。
“你说呀,我听着呢。”
他回过神儿,只问她鞋子放在哪里,“一会儿带你去个地方。”
“啊,你不是要说什么注意事项,”她顺手一指,“在那。”
他拿来,半跪着抬起她的脚,“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傅程铭心中有笑,笑自己偏生没个定力,多大人了,像个毛头小子一样,被女孩子那一眼看得晕头转向,要出口的话、准备措好的词全忘得一干二净。
两只都穿好,她脚尖相对碰了碰,没心没肺地笑看他,“诶,这个是高跟鞋,你怎么亲手给我穿上了,你不是要教育我吗?”
他披大衣,戴皮手套,假意诘问她,“什么时候成教育了。”
她哼哼地笑起来,鞋跟故意在地上敲打两下,“你现在不管我了?”
傅程铭不之争论,系着袖扣看她坐姿松散随意,不施粉黛,也不失俏丽。
“偶尔一两次没问题。你穿得高兴就好,心情也重要。”
“切,双标。”她扭脸,顺便带着笑意瞥他一眼。
他揪下衣架的羊毛衫,“你听话穿厚点儿,外头冷。这两天要下雪。”
原本不想穿,实在好奇他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唐柏菲乖乖套上。
出了门到上车的这一段距离,他刻意走在前面替她挡风,藏在口袋里的关节冻到发红。
她没注意,只上去抱他的臂弯,高声嚷嚷,“你慢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