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清心领神会地飘到他旁边坐下,被子的一角也搭在了她的肩头上。
习惯了死后的无拘无束,卞清对男女之间的距离,不甚在意。
而身为怪物的乌特,更没有男女之防。
他对熟悉的人有下意识地亲近。
一起盖一张被子,坐在窗前看朝阳,在他们之间就是件稀疏平常的小事。
喝过这杯茶,在卫生间里换好衣服的乌特开始洗漱。
卞清就趴在门上,脸颊压瘪,对里面的人嘟囔喊着:“好了没啊?开始洗脸了吗?我不是在催你哈,慢慢来也可以,就是一会儿要走很远的路……”
“真没有催你哈,你慢慢刷牙,刷干净一点儿……”
整只鬼趴在门板上,半点影子都没有,怪渗人的。
乌特则觉得,自己似乎是养了只会隐身的大猫猫。
魔法师以前就很喜欢猫,魔法界里几乎每一个魔法师都钟爱猫咪。
但他养过一只后,就没再养了。
乌特听过那只三花猫咪的故事。
热爱自由的猫咪,拒绝了魔法师的永生药剂,然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天气,离开了魔法师。
三花猫咪走到它认为最遥远的地方——惠金街的街口,悄然死去。
魔法师埋葬它时说过,同生命短暂的生物相处,是件美好又痛苦的事情。
他想,他大概永远无法理解。
毕竟,他养的这只“猫猫”,不能再“死”一次了。
乌特擦干脸上的水,拉开了门。
失了支撑的卞清向前扑来,趴到他的胸前,顺势扯住了他的衣襟。
“都收拾好了?”
她兴奋的时候,乌黑的眼睛整个发亮,大波浪在后面跳舞,身子飘在小半空上。
魔法师照顾的那个女人,就很喜欢逛街。
可以说,惠金街上所有女人都爱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