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鸠还是觉得自己在哪都是个麻烦,但又可耻地要在他这里求份心安。
时间瞥了眼她头顶的发旋,中年男人的身高,只能让他看见楚鸠乌黑亮丽的头发,他试着弯了点腰,视线终于挪到了楚鸠脸上的雀斑。
这些雀斑此刻正因着主人的紧张,微微发抖。
他不吝啬笑容,哪怕是自己在观察人类的生命钟表的时候,也经常因为人类一些愚蠢的动作或想法发笑。
但他现在着实笑得有些频繁了。
时间停顿几秒,故意回答道:“大概……是因为你很乖吧。”
他记得在表盘里看到过的人类的相处模式,当一个成年人夸赞一个青春期的孩子很乖的时候,那个孩子通常会暴跳如雷,反应激烈的,甚至会故意做一些看似成熟的举动。
实则在大人面前,激不起一点波澜。
时间将手肘撑在沙发上,眼睛没离开楚鸠,有些期待她的反应。
“你……”
时间微微瞪大了眼。
“还是第一个说我很乖的人。”
笑容收敛了几分,他没意料到会是这么个回答。
时间想了想,准备学着楚鸠之前揉他头发的样子,把手放在她头上。
在要碰到的瞬间,楚鸠坐直了身子,转头看着他笑:“所以,不全是我的问题,对吧?”
看着男人怔愣的样子,楚鸠想起来,他不知道她说的什么,也没打算解释,“你就当我随便说的,别放在心上。”
“好。”时间收回了手。
模拟的环境下,窗外的景色已经同步到了深夜。
时间再开口,声音变得苍老,“你明天还有面试,不打算睡吗?”
楚鸠的眼皮子正在打架,听见他的声音,又立刻来了精神。
她摇了摇头,“我想陪你一起。”
她说的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