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微微往后倾,脚勉强能站稳。
“说话,别弄的像是我在欺负你,明明……”
明明那个曾经偶尔有点跋扈的少女,会突然从身后钻到他的身前,再抢过他手中的情书。
不算焦烈的阳光闯过树荫打在她的身上,把她咧起嘴角的笑容打上斑驳痕迹。
那封信,更是随着她的如墨的头发,在风里摇曳晃动。
少女身上肆意而来的青春,就站在不远的地方,摆动着信封威胁的语气:“阿砚!是不是又有人给你写情书了?”
她不怀好意地笑。
“那我替你看看吧,这次是学姐还是学妹。”
粉白的指尖碰在信封口边缘,另一端却偷偷瞄向他,注视着他脸上的表情:“如果你给我补习物理的话,我就不告诉给……”
热烈而又张扬的声音渐渐远去。
傅时砚感受到身下的人过于紧张地呼吸,“你不说肯定有不说的道理,工作上总是会难免,毕竟你现在也跟以前不一样。”
后面那句“跟以前不一样”越来越小,如同蚊蝇鸣叫,安熙以为只有自己听得见,不料也全都被傅时砚听了进去。
手上的力度缓缓松开。
“没意思。”
他转过身从她身边离开,让她不至于紧跟立柜贴着。
目光正巧看到掀起来的窗帘,皱着眉头走过去,窗户正朝外大开着个口子,而外面的雪纷纷扬扬下的。
窗边已经结了冰。
难怪他感觉到屋内有点潮湿阴冷。
借着安熙打开的窗户,傅时砚从衣服里拿出烟盒,迎着刺冽的寒风点上了烟。
即便这样,还是让熟悉的烟草味悄悄跑进房间里。
隔着不算远的距离,安熙能跟问道淡淡的味道。
她在反复思考傅时砚刚才的话里是什么意思,哪句话让他厌恶?
他不喜欢听,那她以后照着这个说,是否能让傅时砚不再碰自己……真想着,那边沉默的清冽声音响起。
“你说得没错,我们确实跟以前不一样。”
傅时砚掸去手里的烟灰,从他进来房间到现在不过半小时,屋外的雪已经堆积到一米多深。
明天或许要待在酒店里一整天。
“早点休息。”
吐出最后一口烟,烟蒂在水晶透明的烟灰缸里被掐灭,傅时砚未看她一眼,朝着旁边的房间走去。
嘭地一声,门被重重关上。
她的房间里那扇窗户大肆刮着冷风,烟草的气息窜进屋里,哪哪都是。
安熙不是没见过傅时砚生气的样子。
她见过大发雷霆的,也见过他嘲讽意味揪着人的弱点不放的。
唯独。
他这样默不吭声……是最可怕的。
坐在靠近那扇窗户的沙发上,她将身子蜷缩起来,双手抱着自己,在想是什么让傅时砚晚上回来……
他是不是想要听到什么?
傅时砚不高兴的时候,她稍稍说一两句好听的,脸色稍稍没那么难看。
安熙缩在沙发一角正想着,一道黑色身影突然靠近,掐住她的脖颈……身上还有潮湿的水汽。
是傅时砚!
“唔,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错了?
“错在哪里?”
傅时砚身上裹着一条浴巾便从隔壁的房间出来,他靠着冰冷的水也无法降下内心燃烧的怒火。
安熙想说,她其实也不知道错在哪里,或许是他需要自己认错来平息的不满。
“嗯?”傅时砚越发用力掐着她,似要将她粉碎,“怎么说不出来吗?”
傅时砚觉得他是对安熙太纵容,让她过了一段时间的舒服日子,便忘了她跟安雨泽做过的那些事情。
她要真是能说出自己错在哪里,他或许心情能好上几分。
她要么是真的蠢到爆,连他为何生气都不知道。
要么就是……她故意这样的。
如果真是故意的,那他是小巧安熙的演技。
能把无辜演绎得淋漓尽致。
“我……”
未等来她的解释,他先拽着安熙来到另一间有露台的房间,扯开藏蓝色的窗帘后,透明的玻璃窗门外,可见厚厚的积雪。
已到小腿的位置。
“不是喜欢作践自己身体,那我就让你吹个够。”
扣下玻璃门的锁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