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白完全被蛛网般的血丝覆盖,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周围泛着不正常的暗红色光晕,就像浸泡在血水里的玻璃珠。
爆裂的毛细血管在眼球表面形成诡异的树状纹路,随着他眨眼的动作,一道粘稠的血泪顺着颧骨缓缓滑落。
"咯。。。咯。。。"
他的喉咙里挤出气管漏气般的声响,左眼却诡异地保持着清明,两只眼球在同一个眼眶里呈现出截然不同的状态。
右眼血丝突然剧烈蠕动,仿佛有活物在爬行。
当他转动眼球时,黏连的组织发出细微的"嘶啦"声,像撕开潮湿的宣纸。
"你看见了吗?"
陈昌民咧开的嘴角扯到耳根,露出沾着血丝的牙齿。
那只血眼在说话时突然暴突,瞳孔不规则地缩放,倒映着高建祥惨白的脸。
挂在睫毛上的血珠随着颤抖的眼皮滴落,溅开一朵小小的梅花。
高建祥瞪大双眼,仿佛见鬼似的。
陈昌民一步一步的走进高建祥的家,给高建祥逼得连连后退。
陈昌民比划了一个手势:“六分钟,六分钟,为了你,我打破了自己的潜水记录。”
陈昌民张开手,抱住了高建祥:“为了你啊,我都是为了你啊!你好样的,你真他娘的好样的。”
陈昌民一手扶着高建祥的肩膀,一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陈昌民左侧的耳廓缺了铜钱大小的血肉,断裂处参差不齐,像是被野兽撕咬过一般。
暗红的鲜血顺着颈侧蜿蜒而下,在锁骨处积成一汪小小的血洼。
每当他转动头部时,伤口就渗出新的血珠。
残缺的耳软骨在灯光下泛着湿漉漉的光泽,边缘处挂着半凝固的血丝。
随着他急促的呼吸,那块缺失的皮肉轻微翕动,露出下面白森森的耳软骨。
陈昌民一边夸赞高建祥好样的,一边走进厕所撒了一泡尿。
高建祥就跟施了定身咒一样,根本不敢跑。
陈昌民从厕所走出来,提上裤子说道:“看来啊,我的前列腺确实有问题,别傻愣着,找药水,给我消消毒。”
陈昌民顺手拉开冰箱,拿出一瓶水,看向站在原地不动的高建祥说道:“你没听到吗?我说,让你找点药水给我消消毒。”
高建祥已经完全傻掉了,呆呆的站着,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李健非常理解高建祥。
一个被炸弹炸,水淹都死不了的男人,难道真的是难以战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