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
夜色如墨,坟地里只有铁锹与泥土碰撞的沉闷声响。
高建祥的双臂早已酸痛到麻木,掌心磨出了血泡,在铁锹木柄上留下斑驳的血痕。
汗水混着泥土从他下巴滴落,在白色衬衫上晕开一片片污渍。
"铛——"
铁锹突然撞上硬物,在死寂的夜里炸开令人牙酸的金铁交鸣。
高建祥浑身一颤,手电筒的光柱剧烈晃动,照亮了棺材板上那个被自己劈出的狰狞裂痕。
湿的腐木气息混着泥土腥味扑面而来,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指甲缝里全是黑泥,指关节处结着血痂。
"妈。。。。。。"
嘶哑的呼唤卡在喉咙里。
铁锹"当啷"掉在棺盖上,惊起远处树梢的夜枭。
月光突然穿过云层,照在棺材板那个被虫蛀空的窟窿上。
白天被陈昌民打了一顿,腰酸背疼。
夜晚挖坟。
心惊胆战就不说了,那种刺激,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高建祥咬紧牙关,猛地掀开腐朽的棺盖,一股浓稠的腐臭顿时如浪潮般涌出。
那气味像是千万只腐烂的蛆虫在鼻腔里蠕动,带着血肉腐败特有的甜腥与刺鼻的氨水味,瞬间刺激得他眼泪直流。
高建祥慌忙用衣袖捂住口鼻,可那臭味仿佛有生命般,顺着毛孔往鼻子里钻。
手套触碰到的尸体组织已经软化,像浸泡过久的烂棉絮。
张晨的面部肿胀成诡异的青紫色,皮肤呈现半透明的蜡状。
高建祥的手指陷进浮肿的腹部时,发出"咕唧"的声响,腐败气体从七窍缓缓溢出,在寒夜里凝结成白雾。
突然,一块松动的皮肤从尸体上剥落,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蛆虫。它们受到惊扰,顿时如沸腾的米粥般翻滚起来,有几只掉在高建祥的鞋面上,还在不停扭动。
他的胃部剧烈痉挛,酸水涌到喉咙口,又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一部手机、上衣兜里还有一颗假眼珠子。
这假眼珠子给高建祥吓了个半死,魂儿差点就飞了。
“艹!”
高建祥骂了一句,丢掉了假眼珠子。
继续摸索,很快,高建祥就发现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