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孟柯白面不改色。
而佟归鹤心下激荡:“老师,老师,我能不能……”
脸上身上的伤口牵扯,很痛,但他满脸通红,目光追随洛英:
“我想大胆求求老师,亲手为我包扎伤口,可以吗?”
洛英一心想着洛琛,大方笑道:“好。”
说着,四个人便前后入了佟归鹤的房间。
那边声音渐细,楼梯上的孟文乐心下打鼓。
其实,今日与洛英一并来应天,偶遇佟归鹤的时候,他家大人心情是极好的。以往接待三皇子的人,孟柯白总是一副冷淡的面孔,今日却难得有几分的客气。
带着这样的好心情,孟柯白亲自到客栈来,接洛英去金陵酒楼,赶赴说好的那顿国子监旧友聚餐。
谁知就在楼梯上瞧见了这一出。
“大人,咱们……还上去吗?”孟文乐试探问道。
孟柯白的视线冷冷扫过来。
暴雨仍旧未停,山庄这一侧的厢房相对简陋,窗沿漏风,沾了山泥的雨水噗哒噗哒地往里渗,孟柯白身上的长衫是浣花锦的材质,被这样浸湿大片,饕餮暗纹却仍旧狰狞。
晦暗不明的光线在他眸中反射出斑斓,千年不倒的松柏,从来在狂风骤雨中矗立。
他望着她。
不知这人何时来的,已经这样望了她多久,洛英检查衣衫,没有发现多余的痕迹。
余光瞥到床尾处,那里还挂着她昨晚换下的里衣和亵裤,不断提醒她,孟柯白是个胆大包天的擅闯者。
她的心跳又加快了。
“你怎么在这里?”她决定先发制人。
“证明我还没死。”洛英的耳根更烫了。
他之所以会给她起一个别样的昵称,便是因为她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尤其是当他下了狠劲撞得她魂飞魄散,她妖妖娇娇地求饶他却变本加厉时,她气急,便逮到哪里咬哪里。
他不是把她当做奚子瑜的夫人了吗?怎么能突然提起这个?
洛英气结,却听他不疾不徐——
“阿娘的新坟刚刚立好不久,难得来一次歙县,去给她上柱香?”孟柯白将手背了过去。
徽州的府城就在歙县,孟家的旧居不在城中。
“好。”洛英同意。“这次,是我趁着秋闱前带学生们出来放松的,却不想运气不好,状况频出,都未尽兴。昨晚那个情况,我若不出手,大家就会一起被赶出别业,男人好面子,肯定觉得难堪,不如我这个当老师的把面子挣回来。”
“反正,我也不差这点钱。”
“可是……孟大人还在呢,即使他没带那么多银两,姑娘给游娘子的帛金,应该也够他帮康和县主赔那个瓷杯了吧?”问鹂皱眉。
洛英不说话。
“不过,也不能这么说,他又不是县主的未婚夫。”说到这里,问鹂又忍不住摇头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