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什么想法?父皇这就是在坑我!
明明知道我一看到这些之乎者也就头疼,一拿笔就觉得有千斤重!他就是故意的!”
他当然知道这次躲不过,被三百遍《中庸》这把铡刀悬在头顶,就算是一坨屎……
呃,就算再难以下咽,也得硬着头皮憋出点东西来。
他抓耳挠腮了好一会儿,终于认命地坐直了些,开始努力搜刮着前世残留的、关于科举制度和教育体系的那些零星记忆碎片,磕磕绊绊地口述:
“嗯……科举嘛……首先最要紧的得是……公平!对,公平!
绝不能让那些世家大族有机会作弊!可以……可以糊名!
对,把考生的名字、籍贯全都用纸糊起来,阅卷官看不到是谁写的,就只能看文章好坏!”
“还有……誊录!找专门的书吏把所有的考卷都重新工工整整地抄写一遍,再送给考官批阅,这样他们就认不出原来的笔迹了,想徇私也没门!”
王瑾一边飞速记录,笔下如飞,眼中却不可抑制地闪过一丝惊讶与赞叹。
这“糊名誊录”之法听起来简单,却直指科场积弊的核心,可谓四两拨千斤!
赵庚旭见有人记录,说得稍微顺了些,继续绞尽脑汁:
“还有……考题也不能光考那些死记硬背的东西……得……得考他们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
“比如……某地发大水了,堤坝崩了,该怎么救治灾民、修复河堤?
或者……地里闹蝗虫了,用什么法子能最快最有效地扑杀?
嗯……这就叫……策论!对,策论最重要!”
“还有还有,考试不能一锤子买卖,可以分级别?
比如先是……秀才?在州县里考?然后在省里考……举人?
最后再来京城考……进士!就像……就像打怪升级一样!一级一级往上爬!”
他越说越顺,一些模糊的概念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说到工学,他更是来了精神,眼睛都亮了几分:
“工学太重要了!谁说工匠就不能当官?造出更好的犁,能让地里多打粮食,养活更多人;
做出更坚固的城墙、更锋利的刀剑,能保护边境,让将士少流血;
改进织机纺车,能让布匹又多又好又便宜,百姓都能穿得暖!这就是实实在在的大功劳!
“该设立专门的学院,请天下最好的工匠来当老师,传授技艺!
学得好的,经过考核,就授予官职,甚至……
如果有人能发明出特别厉害、利国利民的东西,就像立了军功一样,可以封爵位!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他一边说,王瑾一边奋笔疾书,几乎跟要不上他的思路,眼中的光芒却越来越亮,到最后已是满满的震撼与钦佩。
他素来有早慧之名,于经史子集也颇有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