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合理的问题。”夜蛾正道的神情变得肃穆,看向众人,沉着语气,“如果最坏的情况发生……”
可是他的话并没有说完,五条悟却突然直起身,单手撑着桌面,他此刻终于收敛所有表情,用一种绝对冷酷的神情环视众人:“没有这个可能。”
他说着懒洋洋地一笑,脸上的表情却仍旧透着种由内而外的冷漠感:“因为我会在被关进去之前,先把那家伙的脑袋拧下来。”
他的声音很轻,却不是宣告,而是既成事实的陈述。
还真是非常五条悟啊。
江訫月想。
众人沉默片刻,似乎也松了一口气,或多或少承认,他们在等五条悟自己说。
七海建人推了推眼镜,冷静地道:“……那就按这个前提继续制定计划。”
最终方案确定:明天早上所有人员按计划进入待命状态,一旦检测到咒灵活动立即升级为一级战备,学生们也要一起参与涩谷计划。
散会后,其他人陆续离开,只剩下江訫月和五条悟。
深夜的月光从落地窗外静静漫进来,在会议室的地板上铺开一片朦胧的光晕。
窗外的树影被月光浸透,在微风中婆娑摇曳,枝叶间漏下的碎光在五条悟的白发上跳跃。
这月光带着特有的温柔与疏离。静静地勾勒出两人的轮廓,将五条悟的侧脸镀上一层冷银,又为江訫月的发丝染上细碎的银辉。
而月光下的尘埃缓慢浮动,仿佛时光也随之变得粘稠。
“害怕吗?”他突然问。
听到他的问道,江訫月非常诚实地点点头:“怕,怕计划有漏洞,怕来不及救人。”
“也怕我出事?”五条悟突然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瞬间笼罩住她。
江訫月仰头直视他,虽然看不见他的眼睛,但是她知道他们两个在对视。
她坚定地摇头:“你不会出事,很多失误都建立在出其不意上,而现在,至少敌人还不知道,他们的底牌已经被我们看穿了。”
江訫月想起小时候看过的那些灾难片,荧幕上总是聚焦在英雄身上,却很少有人在意那些在背景里尖叫逃窜的普通人。
那些没有名字的路人甲,是你,是我,是每个人。
反正她代入不了主角,她觉得自己肯定是大灾来临的普通人。
现在涩谷车站里,那些即将被卷入这场灾难的普通人,他们不会知道,自己即将成为咒灵游戏的筹码。
江訫月太清楚这场战斗的残酷之处,在咒术师与咒灵的对决中,普通人永远是最脆弱的祭品。
可能自己站在这里的意义,不是作为旁观者,而是作为那些“无名氏”的反击吧。
现在都有剧透了,干嘛不扭转一把,现在每一个决策背后,都牵连着无数普通人的性命。
那些在灾难片里被一笔带过的伤亡数字,在这里都是活生生的人。
江訫月也知道,五条悟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份重量,他不是神,我们都不是神。能保护可以保护的,尽力保护。
此时此刻,心里有一个微妙的感觉,这是她和五条悟最好的距离,不是仰望也不是守护,不必做谁的神明,也无需当谁的盾牌,只是作为平等的战士,将后背交给彼此,共同劈开这浓稠的黑暗。
五条悟听到她的话,不由得
愣住了,随后大笑起来,笑声在空荡的会议室里回荡。下一秒,他长臂一伸,猛地将她揽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