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岩寺猛地拍案而起,枯瘦的手背青筋暴起,“五条悟!这不是儿戏!她的领域能力可以收容人类,甚至影响记忆,如果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五条悟冷笑一声,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会议桌上投下极具压迫感的阴影:“所以就凭一个假设,你们就要给救人者定罪?”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死寂,直到七海建人冷静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如果按照这个评判标准,那么所有咒术师都该被严格监管。毕竟我们既能祓除咒灵,同样也能轻易夺走普通人的性命。”
保守派高层们面面相觑,脸上的皱纹因尴尬而更加深刻。乐岩寺张了张嘴,却没能立即找到反驳的论据,只能阴沉着脸重重地坐回椅子上。
夜蛾正道适时补充:“美子目前的行为并无危害,反而在涩谷事件中发挥了关键作用。如果总监部执意对一个功臣采取强制措施,恐怕会让整个咒术界对高层彻底寒心。”
沉默片刻,乐岩寺眯起眼睛,缓缓道:“既然如至少,她必须接受定期的能力审查。”
五条悟突然笑出了声:“可以啊,只要审查官是我。”
说着,他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江訫月:“美子,你同意接受我的审查吗?”
“当然。”江訫月直接毫不犹豫就点头,“毕竟五条老师可是最强的咒术师呢,能被您亲自审查,是我的荣幸!”
这番对话让乐岩寺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而几个年轻些的咒术师已经忍不住别过脸去憋笑,这哪里是什么审查,分明就是明目张胆的包庇。
会议室内短暂的沉默后,议题转向了另一个焦点。
“咒胎九相图作为特级咒物,本该被彻底销毁。”一名高层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现在不仅胀相存活,还敢声称是虎杖悠仁的兄长?简直荒谬绝伦!”
站在角落的胀相眼神已经转冷,声音也带着寒意:“我与悠仁血脉相连,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连五条老师都仍未能完全理解其中的缘由,但经过昨晚验证,两人之间确实存在着无法否认的血缘联系。这种关联性让他们不得不怀疑,这背后很可能与那个罥索有联系。
乐岩寺不由得冷笑一声:“证据呢?空口白话谁都会说。”
五条悟示意虎杖悠仁走过来:“简单,悠仁,来做个有趣的小实验。”
尽管事情的来龙去脉仍是个谜,但少年早已在心底接纳了胀相这个哥哥。那种莫名的亲近感,让他自然而然地选择了相信,即使理性上还未能完全理解。
虎杖悠仁走上前,胀相已经划破指尖,一滴暗红的血珠悬浮在掌心。在五条悟鼓励的目光下,他也咬破手指,鲜红的血滴缓缓升起。
两滴血珠在半空中相互牵引,如同磁石般越靠越近,最终完美相融,化作一颗更大的血珠。
“这不可能!”某个高层失声惊呼。
“是血脉共鸣。”五条悟懒懒地道“现在,还有哪位老人家要质疑这个荒谬的事实?”
江訫月觉得,五条悟最护短了,作为经历过挚友叛离的孤独强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现有体制对年轻咒术师的摧残。
那些被奉为圭臬的教条,不过是既得利益者维护特权的工具。他守护的不仅是几个特殊学生,更是在捍卫一种可能性:让咒术师不再沦为高层的消耗品。
当他在高层会议上寸步不让时,守护的早已不是某个具体学生,而是正在被自己亲手重塑的新秩序。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只有胀相和虎杖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一丝笑意。
乐岩寺沉默片刻,突然阴沉着开口:“即便如此,虎杖悠仁作为宿傩容器,本身就存在风险。现在又多了个特级咒灵兄长?这只会让局势更加复杂。”
“所以呢?”五条悟挑眉,“你想说什么?”
乐岩寺冷冷道:“虎杖悠仁的监管等级必须提高。他不能再由你单独教导。”
这话一说,五条悟的嘴角还维持着上扬的弧度,但所有的温度都消失了。他微微偏头,视线穿过乐岩寺,又好像根本没在看任何人。
那种漠然不是刻意为之的冷酷,而是一种更为可怖的抽离感。
江訫月突然开口:“乐岩寺校长,您见过能与宿傩抗衡的容器吗?悠仁不仅能压制宿傩,还能在战斗中与五条老师形成完美配合。这恰恰证明现有教学方式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