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槐抓了抓后脑勺,“也是哦。”
当初在海陵,唐绯樱从那艘东瀛的海船上下来,一天时间就和海陵林家的公子出双入对。在太原时,和王家公子王琼英也是很快相好,等他们到太原时,两人已经火速分手了。
这么一想,夏思槐很是为陆少霖的前途堪虑。毕竟,在陆家的时候,陆少霖对他们很是不错,他对陆少霖也很有些好感。
夏思槐撇嘴:“府主,你就不能管管她?”
李璧月莫名其妙:“管?管什么?我看他们最近挺好的,你不是说了,如今陆族长心情不好,她还在那边安慰着吗?”
夏思槐咬牙控诉道:“这个朝三暮四的女人,就是良家少男的杀手。她情史丰富,拿下单纯的陆少霖还不是手到擒来。现在新鲜劲上,当然挺好的呀。过几天新鲜劲过去,不就把人家甩了吗?人家陆族长本来身体不好,说不定受到这个打击,就一命呜呼哀哉了……这不就造孽了吗?”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容我先想想。”
平心而论,唐绯樱虽然加入了承剑府,平日里叫她姐姐,她也并不便插手对方的感情上的事。唐绯樱年龄小些,又不羁惯了,倒不是她本性浮荡,只是心里没有还定性罢了。陆少霖性格沉稳,人又聪明,若非因为中毒身体不好,两人倒是良配。
身为承剑府主,李璧月还是很看好这桩婚事的。若成善果,自是美事,当然,感情也是要好好培养的。
她道:“思槐,你去转告绯樱,说如今大事已定,我给她多放几天假,就让她在陆少霖那边,不用回来了。”
李璧月下楼的时候,琳琅阁那位祁重祁掌柜踩着木屐、披着蓑衣从外面进来。
贺五娘将午饭摆上桌,寒暄道:“祁掌柜,外面下雪呢,您这是从哪里回来?”
祁掌柜抖了抖蓑衣上的雪粒子,说道:“我刚才去外面看了看,雪层并不厚,道路上车马应该可以通行。对了,劳烦五娘转告陆族长,陆族长委托祁某之事,总算不辱使命。祁某另有要事,已经备好车马,下午就离开那溪,就不亲自向他辞行了。”
李璧月朝外看去,看到四方馆外,果然停着一辆马车。她上前一步,道:“昨日的计划之所以能成功,还要感谢祁掌柜,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这么多窫窳的蛇蜕,制成防火衣,否则只怕没有那么容易让乌夷族的民众相信我们,西南之事能圆满解决,祁掌柜也算立了大功。本府到了泸江,一定会向魏县令为您请功。”
祁掌柜捋了捋胡须,笑道:“这是碰巧运气好,我们琳琅记最早是做药材生意,这些蛇蜕最早我是当药材收购,打算买到长安去,没想到恰好能帮到李府主和陆族长,也是祁某的荣幸。魏县令若是知道西南之患,圆满解决,定会十分高兴。祁某今日急着回去,便是想早点告诉魏县令这个好消息。”
李璧月拱手道:“那本府便祝祁掌柜一路顺风。”
寒暄既毕,祁重上了马车。很快,马车就在雪地上留下两道车辙,消失在远方。
吃完午饭,李璧月她隐约觉得自己下午似乎有事,但是具体是什么事,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她看了看窗外的大雪,这样的天气实在不适合出门,就算有事也可以等到雪霁天晴再说。她回到自己的房间,缩回温暖的被窝中,拿起枕头下的那本《永陵县志》翻看起来,不一会就犯起困来,迷迷糊糊重新睡去。
也许是天冷的缘故,她这一觉一直睡到了黄昏时分。
再次醒来的时候,身着白色道袍的青年正坐在她的床头,手里拿着她先前看的那本《永陵县志》,读得很是认真。
她隐隐觉得眼前人应该是她认识的人,但是怎么想不起对方是谁。
再多想想,便觉头晕脑胀,便索性不和自己较劲,直接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玉无瑑愣了愣,道:“璧月,你是不是受伤了?我是阿玉。”
“阿玉……阿玉……”李璧月将这两个字在唇间咀嚼了两遍,仍是毫无印象。“我不认识你。”
玉无瑑怔在原地。
李璧月并没有发烧的迹象,可她看向他的眼神陌生,她似乎真的不认识他。
前日晚上,他与李璧月在神像下方分别,约好今天下午在悬崖上的小木屋再见。
华阳真人在那溪经营多年,虽不曾向他人传授傀儡之术,但还是留下了不少痕迹。他既然决心从此抹消这世上傀儡术,便要先将这些东西处理干净。
忙完之后,他回到自己的小木屋,天便开始下雪。
他略微休息之后,便开始收拾自己的小窝。他在锅里煮了一锅香喷喷的红豆米粥,又去找了一些干柴回来,放在火炉里烧着,将小小的木屋就烧得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