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多麻烦。”
族长不以为意:“你这一趟又一趟地拎才麻烦嘞。”
沈观南之前来的时候就住在三楼客房。这回也是,族长直接把人领上三楼,行李摆放在门口,然后就走了,没假客套地寒暄。
折腾了一路,他属实有点累。坐在床尾休息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族长没给他引荐能进岜夯山的向导。
“铛铛铛——”
门被敲响,沈观南实在懒得起来开门,就说了声“请进”。
没想到进来的不是族长,而是在寨门口碰到的那个漂亮少年。
这些年走南闯北,沈观南见过很多好看的人。但俊美到可以用“漂亮”来形容,并且漂亮得让人一眼惊艳的,有且仅有这一个。
“阿哥?”他皮肤很白,说话时眼睛睁得很大,瞧着特别像精致昳丽的瓷娃娃,“没想到是你,我们真有缘呢。”
沈观南眼里有几分意外,但更多的是茫然:“你是?”
“我是你的向导呀。”他倚着门框,似笑非笑地说:“阿能说你要去岜夯山。”
阿能在苗语里是母舅的意思,沈观南闻言怔了怔。上次来小住半个多月,没听族长提过他有兄弟姐妹。而且,岜夯山在原始森林里,这少年能找到吗?
“可别小瞧我。”他好像知道沈观南在想什么,说话时微微歪着头,略显得意地说:“我就是在那里长大的,这寨子里只有我知道路,别人都找不到哦。”
这语气,跟小孩子急着讨表扬似的。沈观南不禁笑了出来,“那就拜托你啦。小向导。”
“小事。”他似是想起什么,神情微微一顿:“不过最近总是下雨,山里瘴气很重,现在上不了山,需得等几天。”
预料之中。
沈观南并没有很意外。
他默不作声地端详着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羲,伏羲的羲,单名彧。”他朝沈观南眨了眨眼,眼里满是期待,像是盼着他能想起什么。
“好古老的姓氏,都不在百家姓范围内。”也许是少年目光太过炙热,沈观南不自觉就挪开了视线:“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个姓氏的人。”
“是很少。”他说着漾起了眼尾,“这么些年,我也只遇见过一个。”
沈观南觉得这句话很奇怪,想问“你父亲没有其他亲属吗”。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这句话可能会有些冒犯。
万一这人说的都是真的,那很大概率是家里情况特殊。沈观南无意戳人伤疤,不着痕迹地岔开了话题:“你的遇是哪个遇?”
“这个……”他卖关子似的停顿几秒,“不太好形容呢,阿哥可不可以把手给我?”
未待说完,他就走过来,停在沈观南面前,率先伸出了手,掌心朝上,像是笃定沈观南不会拒绝。
沈观南确实没有拒绝。他的手刚伸出去就立刻被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