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说不清自己想干什么,带着一丝微弱的希冀,她进了柳宅的祖祠。
外面的雪愈发大了起来,柳宅的祖祠空旷,一进去,就是彻骨的冷意,近五米的供台供奉着柳家千年来的家主。
顾秋觉得自己好像来过这里。
而柳织枝拿过一本厚重破旧的族谱,径直翻到了最后一页。
柳家人的名字用端正的毛笔字书写,一排排成列在上,在靠后面的位置,是一个人的名字。
熟悉,又陌生。
“柳矜竹。”
下面标注了一行小字。
“已逝。”
顾秋看了这两个字很久很久,直到眼睛干涩,才说道:“不对,我要找的是林矜竹。”
可有一道声音又在告诉她,没错,柳矜竹就是林矜竹,她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柳织枝的声音很轻:“这里没有林矜竹,只有柳矜竹。”
没有林矜竹,没有林矜竹……
怎么会去世呢?好刺耳啊,所有的声音都好刺耳。
外面的雪声怎么那么大,耳朵好痛啊,林矜竹……
……
回去后,顾秋生了一场大病,医生说可能是淋了雪,身体着凉,才导致的感冒发烧,3s级alpha强大的身体机能此刻仿佛失去了作用。
顾秋的身体时而过冷时而过热,私人医院的医生们各种治疗方式都用尽了,精密的仪器不断进行检测,排除种种不能痊愈的原因,加大治疗力度,也丝毫没有效果,这场病持续了一个星期,才渐渐有好转的倾向。
梁岁岁是在第八天的下午找来医院的。
她在病房门外踌躇了很久,面色犹豫,过了半小时,才走进去。
“顾秋,我相信你说得那些都是真的。”她不知从哪听到了那些事情,看着顾秋那苍白的脸,说道,“我也相信林矜竹真的存在。”
她以为顾秋听了她的话,会惊讶,会喜极而泣,会和她聊相关的话题,最起码,脸上也会有一些波动。
毕竟所有人都在否认着林矜竹这个人的存在,只有她愿意相信,并且给了肯定的答复。
却没想到,顾秋只是轻轻用余光看了她一样。
梁岁岁的身体不由一僵,顾秋的眼神很平静,但漆黑的眼眸深邃,墨色涌动,仿佛无边宇宙,那眸光落在她身上,让她的灵魂都在为之颤抖,产生一股油然而生的畏惧感。
全部的声音和感知都消失了,一种静到极致的感觉笼罩了她,这样的顾秋让人格外陌生,如果硬要用具体的感觉描述的话,就是像……脱离了“人”的范畴?
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消散,再看去时,梁岁岁又没有了那种感觉。
梁岁岁沉了沉心,继续说道:“我说这些话是真心的,顾秋,林矜竹这个人是真的存在的。”
顾秋没问梁岁岁为什么如此笃定,也没问梁岁岁为什么要特意说这些。
她只回了三个字:“我知道。”
她从来都不曾质疑过自己的记忆,也不曾怀疑过林矜竹这个人存在的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