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再次带着一块分割好的鼠肉到来,缨虫尝到熟悉味道的同时,听见节奏熟悉的敲击声。
就像蒙昧的稚童突然开窍,量变终于积累为质变。它轻戳嘴下的肉,再看看指着肉冲它轻敲的女人,福至心灵。
它意识到这些频率存在规律。
就像幼儿牙牙学语叫出第一声妈妈,缨虫抬起附肢,尝试用小爪尖尖碰了一下墙壁,学着像她一样,用敲击回应敲击,当——
她的五官发生了变化。
它暂时还不知道,这个叫做微笑,人类表达欣慰、赞许之类正面情绪的途径。
它只知道,它多得到了5g肉。
第四个月,北极星生态站迎来军企男领导视察。
对方表示要看看新项目的战力,确认其值得投资,带来了同批进行的另一头项目。
事情发生得突然,生态站站长兼实际上的实验室总负责人据理力争,称缨虫正在蜕皮状态不合适,称实验体珍贵经不起折损,称这样朝令夕改会打乱她们后续规划……然后被驳回。
谢梳得知,也只淡淡一声:“哦。”
没办法。
众所周知甲方听不懂人话。
新皮硬化的48小时一过,饥肠辘辘的缨虫爬到投食口边等待喂食。
今夜的实验室来了很多人,它讨厌那些个大腹便便雄性的臭味,很想用毒液将牠们放倒后通通拖出巢穴丢掉。
不过看到捧着铁盒子走近的谢梳,它忍住了。
它期待饱餐一顿,希望今天的肉能新鲜些。
如它所愿,只是新鲜过头。
谢梳带来的不是肉块,是活物。
一只硕大的毒蝎。
闸口打开,红褐色巨蝎顺着管道钻入了它的领地,高高翘着细长锋利的毒针,舞动着强大有力的螯肢。
同样的节肢怪物,同样坚硬的甲壳、致命的毒腺,同样饥饿待哺。
五毒相斗,多么稀罕的画面,多么喜闻乐见的场景,多么能满足人类猎奇的心态。
单论体型,蝎子与缨虫不相上下,但对方外骨骼厚度更甚,体重足足达到500g,远超过它。
缨虫的弱势与优势都在于体量更轻,它擅长攀爬、觅隙,能去到毒蝎去不了的地方,完全可以不正面迎敌。
然而,提前预知到这种情况的狡诈人们,趁它蜕皮静养期间将高处罩住、将外围圈定,封锁了它的退路,逼迫它们在窄小区间狭路相逢。
透明的屏障后,许多双眼睛围观这场刺激战事。这决定了后续将在哪个项目投入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