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杀猪匠是真没想到,桃夭这人杀起猪来,活脱脱老天爷追着喂饭吃。
手起刀落,又快又准。
老杀猪匠没几月便教无可教,只在一旁感慨,“天生奇才,是这碗饭的料。”
此刻,桃夭目光专注,厚重的刀在她手中仿佛轻巧。
刀刃划过猪皮,“嗤啦”一声,前后腿、肋排、里脊…在她手下条块分明,被麻利地放在旁边。
秤是准的,价也是公道的。
比起之前那个酒蒙子张大,桃夭好得多。
因此,纵使她被传作“煞星”、“克夫”,清源里的人想买新鲜实惠的肉食,也只能在她摊前排起小队。
只是那些买肉客,付钱时目光总躲闪,匆匆拿了肉,便快步走开,极少与她搭话,更无人敢久留。
桃夭对这些闲话浑不在意。
【清源里】传的什么煞星、克夫?
哇哦——那真太好了!
桃夭觉得这些又馋又怂的人真逗,她擦着剔骨刀,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笑。
天快黑时,案板上的肉也卖光了。她收拾了摊子,将零散的碎骨残肉用油纸包好收好。
今日事了。
归家的路轻松许多。肩上没了重负,步履也轻快了些。
路上,几人闲谈飘入耳中。
“方才瞧着一人像跑江湖的。”
“定是外乡人…”
桃夭脚步如常。
外乡人,江湖客,与她也没什么关系。她日日与猪肉、案板、杀猪刀打交道,只想安稳过活。
这日子虽辛苦,有时天不亮就得起来拾掇那些猪下水,天暗下才能歇息,但也算自在。
至于那对亲手捆了她卖掉的双亲?这辈子不再相见便是最好。她自是不会心软,但见了面,必是烦扰。
朋友?实在多余。一个人独处,吃睡随心,再清净不过。
无人管束,不必看谁脸色,挺好。
她只要守着这小院和猪肉摊子,一个人过活就好。
桃夭推开吱呀的院门,归入自己的小天地。
她先用香草煮水沐浴,仔细清洗一番,穿好衣服后,又将自己做的简易香囊挂在了身上。
这小香囊是用晒干的香草、花瓣混合后装入布囊制成,佩戴在腰间或挂在衣襟上。它制作简单,材料易得,不仅能散发香气,还能驱虫,桃夭有两个这样的小香囊,一个是杀猪卖肉的时候戴的,一个是清洗完后戴的。
紧接着,灶房里升起灶火,不多时便有油香和饭菜的气味溢出。
桃夭刚将炒好的鸡蛋、猪肉和一碟焯水小白菜和端上桌,拿起竹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