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珩下车撑着伞,打在他师父头顶上,师徒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朝前跋涉,民警小哥在前方带路,不远处隐约能借着夜色看清建筑的形状。
李珩将外套在身上裹紧了一点,冷风和雨珠搅和在一起拼命往他领子里灌。
他心里那股异样感更强烈了,手电筒尖锐强光照射,在视线范围内来回扫荡,李珩很快明白他心里那股异样感来源于哪儿了,因为眼前他们所在的地方,并不是一个传统的农耕村庄。
这是一个孤村。
“同志!你确定这是案发现场?”他隔着吵嚷的水声,冲那民警小哥大喊。
那人转身冲他招招手,示意他们继续跟上,李珩无奈,只好和任平生对视一眼,继续跟了上去。
他有点后悔自己因为想早点处理完事情去找梁薄舟,一急之下仓促的就跟师父两个人形单影只的上来给村长帮忙了。
就应该在山下等一夜,第二天把当地派出所的同事全召集了一起上来才对,起码那场面比现在看起来有安全系数的多。
民警小哥带着他俩直入村门,村口第一间住宅,就是个三层楼高的自建房,小哥一面搓着手说好冷,一面直接推开了大门。
三人进去的时候,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了。
室内也没围标志警戒的黄线,也没有任何民警调查过的工作留痕,就是很正常的农村人家的家庭环境,甚至打开灯以后还有点温馨。
李珩从包里拿出手套和鞋套,吩咐民警小哥:“带我们去厨房看一眼吧,出问题的锅碗瓢盆你们还留在现场,还是已经带下山去化验了?”
民警小哥恍然大悟,转身朝客厅的另一头走去,推开一扇虚掩着的房门,朝他俩示意:“这里。”
说完就毫无顾忌的上前走进去了。
李珩站着没动,却出声喝道:“站住。”
民警站定脚步,迟疑回身:“怎么了哥?”
“你到底是什么人?”李珩冷冷道。
“啥意思?”
“你到底是不是警察?”
民警小哥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被羞辱的神情,他后退一步怒道:“我怎么就不是警察了?!我在基层干三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难道只有你们有编制的正式公务员才配称得上警察吗?”
“跟编制岗还是聘任制合同工都没有关系。”李珩上前一步,伸手示意。
“第一,你身上没带任何记录仪还有出现场的装备,第二,命案现场只喊一个辅警过来辅助调查就是不合理,你们派出所没人了吗。”
“第三,你刚才进门的时候没有一点保护现场的意识,直接踩着带雨水的鞋就往里蹚,很难让我不怀疑你以前是不是从没出过现场。”
那小哥脸色煞白。
李珩反手从腰间摸铐往手上一拎,眼神冷锐:“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你又是哪门子的警察?”
“说。”
那年轻男人见势不对调头就跑,被李珩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给按住了。
眼看着李珩把人不由分说的逮住了,任平生相对而言显得老神在在的多,毕竟他比李珩年长二十来岁,从警多年什么没见过。
等李珩彻底把人押到了他跟前,不等任平生开口,那年轻男人就连声求饶着哀叫起来。
“警官,您二位饶我一命吧警官,我也啥都不知道来着,都是村长让我带你俩上来的,他给我发了个指定位置,让我带你俩过来看看,具体什么事我也不清楚。”
“那你这身警服是怎么回事?”李珩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