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将种田的事抛到脑后,应声:“来了。”
庄子里是魏婶负责烧饭,烧好后先送去正厅,待陆景明用完后,她和魏叔再吃。
阿离来了后,便是他们三人一同吃饭。
魏婶将筷子递给她:“那两块地看得怎么样了?”
阿离接过来,趴在桌上恹恹的:“没有我想的那样简单。”
“你们俩在说什么?”魏叔好奇地看过来。
魏婶三言两语说了上午的事,魏叔乐呵呵地笑起来:“原来是这样,阿离姑娘真是勤劳,只是还得注意身上的伤,别累着了。”
“我晓得的,多谢魏叔。”阿离答应下来,埋头吃饭。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吃饱了再想后事。
她吃得香,魏婶看着心里欢喜:“从前单我和老头子两人吃饭,人老了吃饭没味儿,吃得也少,阿离来了,连饭瞧着也香了。”
魏婶先吃好,将方才魏叔收进来的食盒打开,见里面的菜只动了一点,皱眉:“公子又只吃了这么一点?”
魏叔看过去:“这几日都这样,不知是怎么了。”
“只怕得请郎中来瞧瞧,若是身子有恙,也好早早用药。”魏婶收起食盒,担忧道。
魏叔摇摇头:“早与公子说了,公子只说无事。”
阿离一边吃饭,一边安静地听他们说话。
魏婶回身收拾厨房里的杂物,魏叔也挽起袖子去帮她,两人低低地说起话来。
“公子近日面色不好,怕不是因为老爷。”
“老爷怎么了?”魏婶侧头看他。
“你不记得了?自入冬以来,老爷便再没来看望过公子,难怪公子时常心情郁结。”魏叔想起前日公子命他寄回陆府的信,摸着厚厚一沓,心里更确信了几分。
魏婶叹息一声:“公子也实在可怜。”
魏叔点点头:“谁说不是呢,别人家的公子都是爹爹娘亲陪着长大,公子身边只有我们两个老东西。”
阿离本还想继续听下去,只是头晕得厉害,吃好饭后便回房睡了,连晚饭都没再出来。
魏婶心里发愁,这一个两个怎么都不吃饭了。
*
果不其然,夜里阿离就发起了高热。
她浑身乏力地躺在床上,有些后悔白日里在风里待那么久了。
屋里没有点灯,阿离口渴得厉害,却只摸到桌上的空茶壶。
四周静悄悄的,孤寂悄然爬上心头,她想到了留在潘府的娘,想要扑进娘的怀抱无所顾忌地撒娇,说她现在很不舒服。
娘肯定会用微凉的手摸摸她的额头,她仰起头,好似真的触到了娘的手。
自己匆匆出嫁,娘是最伤心的,她是逃出来了,可娘呢?
寒气肆虐的夜晚,她却满头满身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