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派的弟子要自卫并救出他们的掌门,而紫薇阁的弟子在这段时间里,遭受了说不清的冷眼和指点,心中早已压抑了无数怒火。
今日三大派来者不善,他们本就做好了迎敌的准备,可前头迟迟未有动静,他们几乎要以为是自己杯弓蛇影。
若不是沐师姐告诉他们,掌门被三大派的人围困在议事堂中,他们也不能及时赶到此处相援。
昔日曾并肩作战的弟兄此刻兵戎相向,在这场突如其来的乱战中,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谁也不能幸免。
泉清山顷刻间一片血色,死伤无数。
熟悉的面孔一个个倒下,而有些人,甚至连尸首都没有找到。
*
西域。
大漠深处。
百姓们都道此处荒无人烟,道路难行,若是不慎迷路,便就再也走不出来,故而附近少有人迹。
可谁知,这黄沙之后却藏着一片绿洲,数座巍峨壮观的宫殿就矗立在清泉之侧,甚是壮观。
再靠近细看,宫殿之外还设有诸多瞭望台及全副武装的兵士,沉默地守卫着身后的宫殿,生人误闯只有死路一条。
暮色四合,最高的那座宫殿里,白发墨袍的英俊男子端着烛灯匆匆走过,长及脚踝的衣摆如蛇般滑过冰凉刺骨的玉石地板,神情急切,又隐隐带着期盼。
片刻,男子停在一扇雕花大门前,此处是宫殿的中心,门上挂着“醉梦月”的匾额。
他屏息,推门而入。
殿内并未燃灯,只用数不清的夜明珠和各色宝石照亮,四角的香炉里焚着价值万金的绮罗香,地面由整块黑玉铺就,光可鉴人,极尽奢华。
以寒髓玉雕成的宝座上空无一人,男子轻声踏入,径直走向侧室,显然对这里熟悉至极。
侧室陈列着诸多兵器和书籍,案几上摆着一只琉璃盏,盛着半盏血色的葡萄美酿。
男子挑开垂在眼前的纱幔,身影慢慢倒映在了杯盏中。
跪坐在案前的白衣女子神情专注,似乎并未注意到他。
男子对此习以为常,安静地站在一旁,晦暗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女子的一举一动。
不知过了多久,女子终于停笔,满意地看了看纸上的东西,漫不经心地敛眸:“谁准你进来的?”
阿离仍穿着紫薇阁的弟子服,及腰长发只用一根玉簪挽起,看过去纯净神圣,宛若谪仙,与此处的阴森幽冷格格不入。
沧澜贪恋地注视着她:“我听他们说,你回来了。”
阿离又拿起笔在纸上添了几画,持笔的手在空中悬停片刻,似乎仍在思索着什么。
沧澜将手中的烛灯吹灭放下,缓缓朝阿离走近:“此行可还顺利?”
阿离终于舍得将目光从纸上移开,只是仍未正眼看他:“站住。”
“各派的暗桩今日可有回信?”
沧澜知她这是要说正事了,收回自己不满足的目光:“都已回信,一切如教主所计划的那样。”
“嗯,让他们继续埋伏,十日后,中原必见我神教旗帜。”阿离向后撑在雪貂绒垫上,姿态懒懒。
沧澜眉眼一动:“教主将进攻推迟了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