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什么扎特?别在家整这些洋屁!”包小霜拧着眉毛,“要我说,外国话再厉害,用咱中国一个字就概括了。”
“啥呀妈妈?”
“强呗!强,就啥也不怕,就叫强强吧。”话音刚落,明星狗“嗷”地叫了一声。白友杏一看,它尾巴都摇起来了,也笑着叫它:“强强!”
小狗又叫着,连连扑腾着站起来,白友杏兴奋地握住它的两只小爪子,“强强,你以后就有家啦!不过大名就别跟我姓了,叫白强多不好,跟妈妈和舅舅姓吧。”
她伸出大拇指,“包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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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设路的老查理酒吧,老板是贺承铮的铁磁老大哥,十几年前一块喝酒踢球认识的,做酒也二十多年了。这间小清吧算是贺承铮和几个弟兄的大本营,前厅经营,墙上一道不起眼暗门,门后设有球台牌桌,只供老朋友消遣。
贺承铮放下杯威士忌,把领带顺着纽扣间的缝隙忽的塞进去,俯身“咚”地猛击白球,随后,一颗花球倏然落袋。
他直起身边走边打量余下球,放浪地笑道:“周新平当时那脸绿的,跟他妈老菠菜似的!”
一旁沙发上翘腿坐着个男人,穿着件白衬衫,领口微敞,一张俊脸极其风流倜傥,正摇着酒杯笑得懒散,透着一身玩世不恭的逍遥气。
“这事被你遇上也活该周新平倒霉。中秋那会,哥几个才在会所遇见他,那谱摆的,眼长头顶,老脖子抻得倍儿直,我还跟郭放说,这是多少年的老鳖啊……”
一旁的郭放正从烟盒里拈了根烟出来,他跟贺承铮差不多高,面皮黝黑,长了一脸硬朗的粗线条,此时沉默不语,贺承铮看了他一眼,笑了,“人家现在是正儿八经的处级干部。”
郭放摸走了承铮的都彭打火机,垂头点烟,点完觉得不错,顺手揣进自己兜里,又抽着烟,抬眼不屑道:“他就他妈捧臭脚能耐,你捧你也能上去。”
“这话带着个人恩怨。”贺承铮瞄着郭放淡淡一笑,又俯身一杆,“你捧媳妇臭脚不也挺有一套吗?上去了?”
刘科鼓着掌说好球,跟着轻轻笑起来。
“少他妈挖苦我。”郭放眯眼笑着,拔下烟忽的吐了一口,“都一块穿开裆裤长大的,哥儿们一个做生意的,手里连个买打火机的钱都没有,不同情就算了,还他妈落井下石。”
他说完拿手机录了一圈视频给他媳妇发过去,皱眉嘀咕:“哪有女的声音?就我们仨。你整天想三想四的,歇歇行吗?”
过了一会又说:“转我两千吧媳妇儿……”
沙发上的男人站起来避开镜头,搁下酒杯,开始卷衬衫袖子,“媳妇都是自己找的,怨不得别人。”
他笑着,拾起根球杆上粉,又继续起周新平的话题,“明明咱四个都是高中同学,看看人家,三十四扶正,我他妈怎么还带个副呢?”
贺承铮笑得呲了一杆,起身道:“名字闹的,回家找你爸妈去!什么他妈破名,就算干成董事长,人家周新平照样管你叫刘科!”
“嘿!有道理!”刘科趴低身子,猛力一击,不顾球进没进就直起身搂住郭放孟浪而笑,“必须改,改成刘爹,还管他妈什么级别,都管我叫爹得了。”
“就你这幅流氓德行,连个媳妇都没有,要儿子干什么?”郭放笑,“儿子多了就闹心,这点咱们承铮的老父亲肯定深有体会,不然能把人轰出来吗?”
“怎么扯我头上来了?”贺承铮皱眉瞥着两个人,在烟屁股上嘬了一口,又绕桌看了看球局,“你不查出少精症吗?闹心也闹不到你头上,甭跟着瞎操心。”
“你别人哪痛戳哪好不好?没听说咱们查月小大夫给郭放的最高指示已经下来了?”刘科说着,笑得乱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