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人的骨头出奇的硬,我曾以为她会是了例外。
只是没想到,她这么个贪图享乐、放浪形骸、不知廉耻的,竟然也不是个软骨头。
打板子、抽鞭子不能令她屈服,威逼利诱没有一样对她有用。
她不反抗不是因为认命,只是叫所有人误以为她已认命,趁所有人放松警惕的时候伺机而动。
还真被她给跑到外头了。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那人嗤笑一声,略显苍老的声音因语气傲慢而显得难听至极,“当初关押她的那处地方可是我精心挑选的,荒无人烟不说,周围除了茂密的树林便是断崖,常年雾气弥漫,难辨方向,山路又崎岖难行。
别说是她这个娇生惯养的妇人,便是常年独自进山采药的沈大夫你,也未必能走的出来。”
“你这样卑鄙又谨小慎微的人,当真允许手下的人松懈到叫个大活人逃出牢笼?
你不过是想要让她觉得自己能够逃走,给她希望,再亲手打破希望。
你惯会利用一切手段摧残、折磨人,你喜欢从内心彻底摧毁一个人。
可她的内心无比强大,你的招数在她身上都不顶用。
你气急败坏地拿她最在乎的家人威胁她。
扬言要设计害死她的女儿,要令她在外征战的外孙女万箭穿心而死,要把她另一个外孙女送给喜欢凌虐幼女的老太监。
她为了不令她们投鼠忌器,毫不犹豫地从断崖上跳了下去。
结果就是你不得不献祭了一村子的老百姓,才换得她活了下来。
这是不是就要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二人对话中庞大的信息量令苏天乙一时有些难以消化。
她只觉胸中气血翻涌,脑袋也嗡嗡作响。
她不是没想过苏咸池被抓后可能会有的遭遇。
料到她或许会受皮肉之苦,甚至想到了别的可能性,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竟然会为了她们几人选择自杀。
苏咸池怕疼,指甲劈了都要掉两滴眼泪。
苏咸池恐高,哪怕先帝点名要她陪同登高祭天这样别人想要也得不到的殊荣,她亦敬谢不敏。
平时去吃饭,楼高超过三层的地方她都坚决不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