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荣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有些局促地抿了一口茶,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谢小侯爷,婚姻大事,门当户对方能长远。”
没有人天生就该是俯而就之,扶贫济困的。
“且,婚嫁之事,不是儿戏。”
“谢小侯爷是秋月寒霜是青山翠竹,我是俗人。”
很俗很俗的俗人。
借着烛火辉映,谢灼看清了顾荣的神情。
拒绝之意,明显的不容他忽略。
“顾大姑娘,我不够好吗?”
顾荣垂眸“谢小侯爷很好。”
好到她在谢灼身上挑出的唯一缺点是有乐安县主这么个妹妹。
谢灼心中幽幽叹了口气。
倘若想说服顾荣,谈权衡利弊似乎更有效果。
念及此,谢灼话锋陡然一转,清清冷冷道“顾大姑娘,不是所有勋贵官宦子弟有底气有胆量敢夺天子之好的。”
“我的母亲是陛下一母同胞的姐姐,我的父亲是收复失地驱除北胡战死沙场的英雄,我是陛下的外甥是忠勇侯府嫡支唯一的血脉。”
“你我订立婚约,即使陛下再迁怒,也会适可而止,不会一怒之下伤及无辜。”
顾荣:说的很有道理。
哪怕皇权更迭,以谢小侯爷的出身亦可屹立不倒。
谢小侯爷就是这么稳。
“于谢小侯爷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呢?”顾荣直白问道。
谢灼一时语塞。
好处便是他能名正言顺的守着顾荣。
但,这句话只能止于唇齿,掩于心田。
他是猎物啊。
猎物太凶猛,是会吓跑猎人的。
谢灼指了指自己的光头,违心道“我修佛,信佛。”
他只修,不信!
他既不清心寡欲,六根也不清净。
他想要顾荣。
十五年前,他没留住父亲。
十五年后,他想留住顾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