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前来找隔壁王四娘打探个中细节,腿脚不好的李大娘一看这么多人聚在这里,将院中栽培的菊花都搬出来,摆在小车上售卖,顺便还弄点儿炒豆子之类的小食。
这年头,战事刚平定,大家荷包里都不太响,没几个能舍得那钱。
唯有好酒者才会来一把,就酒听传言。
叶瑾钿路过,也听了一耳朵,被王四娘生动的描述吸引,倒退两步,靠在杏柳下细听。
坊间人家说起流言,大都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偏王四娘娓娓道来,掐在事情要紧处,还跟说书先生似的卖个关子,先喝一口水,丢两粒豆子到嘴里嚼嚼。
那不紧不慢的模样,能把人看得急死。
叶瑾钿还算一位颇有耐心的听客,只等着,不催促。
王四娘喝一口水,清了清嗓子,继续说起五郎打二娘子的事,听得群情激愤,溅着唾沫星子骂人。
犹其是平日觉得他像个好人的大娘们,往日对其多么赞誉,如今就有多么懊恼,骂得最厉害的就数她们几个。
“可是……”叶瑾钿觉得很奇怪,“他打人怎么会没声音呢?”
她就住在隔壁,这些天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听到。
都住同一街坊的人,王四娘认得她,也知道她失忆的事情。
宛娘离开之前,除了隔壁那畜生,可挨个邻里都送过鸡蛋面粉,拜托大家多多照顾她。
王四娘家自然也收到了,看她时的眼神,也格外温和些。
“叶小娘子有所不知,这畜生每次打人都往地窖里拖。那日,我在墙头,亲眼看见捕贼官把里面的东西丢出来。那陈年污血,可真是让人一看就害怕。”
原来如此。
叶瑾钿十分唏嘘。
“难怪他这些年哄骗我们说二娘子流了孩子,之后就疯了。”
“亏我还满心以为他去喝酒,是因此事伤心过度,借酒浇愁!”
……
约莫是见听众都是成过婚的人,有些经验老道的大娘说着说着,就扯到两人不合的一些蛛丝马迹上。
谈话间,难免掺杂些许不太避讳的荤话,甚至直接跑偏,说到夫妻鱼水之乐,闺房和合的重要性。
叶瑾钿一开始没听懂,还特别认真思索个中真意。
听懂后有些赧然,正想偷偷溜走,却被王四娘拉住手说悄悄话:“叶小娘子,这老人家的话,话糙理不糙,你可先别忙着走。”
叶瑾钿:“……”
他们家美人夫君身子孱弱,恐怕受不住她们所言的那些手段。
王四娘显然也想到张珉瞧起来那斯文羸弱的模样,她轻咳一声,附在她耳边小声道:“这温和些的法子,也不是没有,我改日将少年时候的避火图翻出来,赠你如何?”
叶瑾钿自认不是脸皮薄的人,但也被她说得脸皮一红:“那就……笑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