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你头上也有。”
张珉背在身后的手指一勾,大拇指上那股热切得有些饱胀的、突突跳动的感觉,若有似无复现,好像不管怎么使劲捻过指侧都擦不掉一般。
他正想开口说什么。
身穿青灰色学子服的学子们步伐匆匆,从他们身旁经过,嘴里却仍不停歇——
“唉,你们听说了吗?右相好像受了什么重伤,得卧床一阵子不能出来耀武扬威了。”
“嘘!!你不要命了,居然敢议论这个青面獠牙的杀神。”
“就是。小心被他手下听到,拿你入府审问。”
也有不怕死的人,还在啃着路上买的炊饼,便急忙咽下去,小声嘀咕。
“听闻右相是被自己新过门的妻子所伤,一把剪刀捅穿肚子,好险才活过来。”
“哈?右相的夫人是哪家闺秀,怎的那么倒霉,被那杀神看上。”
“倒是从未在盛京听说过那位夫人的事情,这桩婚事跟天降似的,谁也没听说过。”
“也不知她会被怎样发落,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啊……”
说到这里,一声声哀叹往后飘,被滋水沿岸叫卖声拍入水底,不再清晰。
叶瑾钿听得好奇:“这右相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些读书人那么怕他?”
某位右相:“……”
他有些不太敢抬头看娘子。
旁边卖鸡蛋的婆婆,盯着甜美俊美的两人已有一小会儿,嘴角都快笑烂了。
闻言,她搭了一句话:“这位娘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
“嗯?”叶瑾钿往旁边挪了挪,凑过去,拿起鸡蛋轻晃,问过价钱。
听到是市场价,不贵也不便宜,她便要了个草兜,挑选起来,打算蒸个鸡蛋羹给他们自己补补身体。
挑选时,还不忘刚才的事情。
“这事儿怎么说?”
见不仅可以看美人,还能做生意,老婆婆嘴角的笑意越发灿烂,眼角也开出比春光还要灿烂的花。
她左右看了看,压低嗓门道:“我们大衍的右相,是位面目狰狞,身如高塔的将军,听说他是最早跟随陛下打天下的人之一,早些年脸上被刀砍伤,所以终年戴着面具。”
张珉嘴角一动,提起衣摆蹲下:“这不能罢,右相要押班诸武将,难不成还要戴着面具上朝?”
这行径,就颇有些大不敬了。
他何时、何德、何能嚣张到这种境地。
“你们读书人这就不懂了吧。”老婆婆神秘兮兮道,“听说那一刀就是为陛下挨的,所以只有他有此殊荣!”
张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