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向大厅中央,首领坐在主座上,一言不发,看起来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身后两个保镖警惕地张望着四周。
趁着人多眼杂,她悄悄起身,从偏门无声无息地溜了出去。
……
天气逐渐变得凉爽,空气里带着秋季特有的萧瑟,一阵海风拂过,吹乱岸上人的发梢。
四下无人,博逸靠在锈迹斑斑的护栏上,终于摘下了脸上的防毒面罩。
冰冷的金属离开皮肤的刹那,心底顿时涌起一阵解脱感。
她深吸一口气,将冰凉的空气吸入肺腑,试图冲散胸腔里那股会议室带来的、令人作呕的黏腻感。
紧接着,她抽出一支烟,低头挡住风点燃,橘色的火苗点亮昏暗的世界,如同一副被火星烫穿的油画。
第一口辛辣的烟雾刚吸入肺里,还没来得及吐出,一个清脆又带着几分狡黠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
“嘻嘻……原来你长这个样子啊。”
博逸的脊背瞬间僵直。
她没有回头,只是夹着烟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
身后的脚步声逐渐逼近,巴兰在几步开外站定,歪着头看她,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发现了秘密的得意。
那可真是一张令人过目难忘的,可怕的脸。
她之前曾因为好奇跟别人打听过,据说在加入反抗军之前,博逸曾经在地下拳击场干过很长一段时间,后来拳击场发生了一场爆炸,老板命丧当场,博逸也被炸成了重伤,半张脸面目全非,好在及时被路过的好心人送到了医院里,才侥幸活了过来。
也正是从那时起,那副防毒面罩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几乎没人见过下面的样子。
哼哼,现在她可是超越了那个“几乎没人”,成为了“只有一人”!
博逸重新戴上面罩,转身与巴兰对视。
“小姐,你怎么来了?”
她记得在溜出来之前,主攻派的声音已经被保守派压得低了下去,这种时候,巴兰应该在屋子里气得团团转,大呼小叫地要求跟保守派再辩一场才对。
巴兰无所谓地耸耸肩,几步走到栏杆边,学着她的样子靠上去,望向翻涌的大海。
“里面太闷了,一群不三不四的人吵得我头疼,出来透透气。”
她突然顿了顿,“听说上上个世纪的时候,大海是私有的,被各种国家划分得零零碎碎的,里面什么都有,能挖矿,还有能在岩浆里爬的蜗牛。”
博逸低笑一声,“怎么可能。”
“是真的!这都是我哥告诉我的,他去过大西洋呢!”巴兰立刻反驳。
突然,她顿了顿。
“可惜,他已经被我吃掉了。”
一阵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海浪不知疲倦地拍打礁石,声音远远地传开去。
但很快,巴兰旺盛的表达欲再度打破了寂静。
她似乎并不需要博逸的回应,只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声音里充满了热切的憧憬。
“……博逸,”